阮枝中肯地道,“慢工出细活,说不定你一朝明悟关窍,莫说炼气,直入金丹未尝不可能。”

    裴逢星点了点头,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承您吉言。”

    阮枝:“你不相信?”

    裴逢星顿了顿,委婉地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大胆的,安慰。”

    阮枝:“……”

    听出来你的意思是“睁眼说瞎话”了。

    虽说裴逢星现在还未得遇机缘,天资不佳,即便真的得了好的教导埋头苦练,也不会有什么看得过眼的成就,但阮枝还是试探地问他:

    “我带你运气一周,看看你究竟是何处有阻碍?”

    裴逢星愣了一下,眼底又浮现出那种近乎无措的戒备踌躇,他大约已经对陌生的好意产生了类似应激的反应,更不擅于接受别人的好意。

    “可以……么?”

    “当然可以。”

    阮枝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是我主动问你的啊。”

    裴逢星盯着阮枝平摊向上的左手看了一小会儿,能够轻易辨认出这是一只没有经过风霜劳作的手,甚至因为不是使剑的惯用手,连薄茧都没有。

    莹润白皙,柔软细嫩。

    只是看看就该知晓,是和他距离非常遥远的一只手。

    即便此刻她近在眼前。

    裴逢星将右手虚虚地放在她的掌心上方,手掌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即便很快止住,还是留有仿佛过度紧张的余韵,整只手都极细微且小幅度的晃动着。

    “不要紧张。”

    阮枝难得能在男主这个身份上看到令人爱怜的品质,瞬间有种面对淋了雨的小猫崽的感觉。她轻声安抚了一句,眸光微动,掌心萦绕出一股白雾般的飘渺之气,丝丝缕缕地没入裴逢星的掌中。

    裴逢星只觉得经脉都被某种温和却韧性的物质缠绕,带着错觉般的暖意,逐渐侵袭他的四肢百骸,带来被捆缚的禁锢感。

    这感觉非常不好,好似整个人即将不受控制、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