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怀语气淡淡道:“迟统领怎么就认定了这是个陷阱?难道孙家姑娘,会以闺誉性命为代价,陷害安华郡主?”

    “我妹妹是怎样的人,我焉能不清楚?”

    迟明烈压着怒气,咬牙切齿道,“贺大人既然决心查明真相,难不成还要挟私报复?孙文君未婚有孕,德行败坏,她的话有何可信之处!”

    贺兰怀并未动怒,只是突然若有所思,“孙文君毕竟是个官家闺秀,深居简出,做出和琴师暗通曲款,珠胎暗结之事,整整两个月,偌大的孙府,当真能一无所知……”

    “正是如此!”迟明烈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激动地一拍桌子,“即刻彻查孙府!”

    “不可。”

    贺兰怀的话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既是陷阱,对方势必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搜府不过是徒费工夫,还会打草惊蛇。”

    “何况,迟统领是不知道如今忠勇侯府是何名声吗?再如此行事,忠勇侯府或还有救,但郡主的声誉是彻底毁了。”

    迟明烈哽住了。

    他并非不知道,如今孟都城中,大街小巷皆是流言蜚语,只是他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甚在意。

    但对阿盈来说不行,流言三人成虎,世人对女子总是苛责许多。

    这样想着,他泄气地坐了回去,突然又抬头惊讶道,“你愿意相信此事是陷害了?”

    贺兰怀并未回答他,只是沉思着,喃喃道:“孙府,不能不查,也不可莽查,还须议个万全之策。”

    ******

    还未到午时,孙府院内安静无声,只有一两个丫鬟婆子走来走去。

    后院不大,既无亭台楼阁,也无假山小池,只种着一些葱茏的花木,显得分外清冷。

    两个丫鬟穿过庭院,边走边小声嘀咕。

    “没想到,大小姐会出这种事。”

    “我看也是她自个拎不清,居然跟个琴师不三不四,咱府上的名声都被败了。”

    “也是,死了倒比活着好,省得拖累了二小姐的闺誉,说到底,在庄子里养了这么多年,教养就是比不上正经官小姐。”

    忽地,一阵风过,庭中树叶簌簌作响,两人觉得背后一凉,慌张地左右看看,不敢再嘀咕,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