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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别人都有母亲,我为什么没有母亲?今天又有人骂我是野种,难道我真的是你在野外捡回来的吗?”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

    “小刀,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你不是凡人,是天上的一名仙女所生,难道你要为父把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别人吗?”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

    “父亲,你看到了吗?屠房里面好像有什么光亮!”被称作小刀的少年说道。

    “小孩家家的胡言乱语什么。”这家主人名叫屠蛮,是一名屠夫,作为屠夫他深知自己造了不少杀孽,故而平日最怕鬼神报应之说,听屠小刀说屠房中有亮光,说得屠蛮心里发毛,故而训斥了屠小刀一通。

    第二天天刚放亮,屠蛮和屠小刀就起来杀猪。屠蛮家的屠房里由于常年屠宰的缘故,杀猪案下溅满了暗红的猪血,空气中也飘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屠小刀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在屠房的一角烧开水。屠蛮则把上衣脱了,露出了一身虬结的横肉,他胸口还长着一丛茂密的胸毛,果然人如其名,一副野蛮人的模样。屠蛮穿上一件油腻腻的,溅满血迹的围裙,然后将挂在墙上的杀猪刀别在腰间,就去屋外牵昨天买来的一头黑猪。

    都说屠夫身上有一股子煞气,平日里再凶煞的猪见了屠夫立时会变得服服帖帖的。果然,那头黑猪老老实实地被屠蛮牵到了屠房门外,但黑猪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死活不愿意进去,屠蛮恼了,攥住黑猪的四蹄,将黑猪提将起来,掼到杀猪案上,将一个大木盆踢过来,用来接待会儿放下的猪血。

    屠蛮将手伸到腰间去摸杀猪刀,谁知杀猪刀却像长在他腰间一般,怎么也拔不出,黑猪在木案上张开大口拼命地嚎叫挣扎,聒噪得屠蛮恼怒异常,他便奋起一身蛮力狠命向外拔杀猪刀,哪成想一个用力过猛,杀猪刀脱手而出,直奔屠小刀飞去。

    锅灶中的水已经烧得滚沸,屠小刀坐在那里正托着腮看着屠蛮杀猪,杀猪刀直奔他而来,屠蛮大喊:“小刀小心!”

    小刀惊叫一声:“啊!”下意识地头一缩,杀猪刀贴着屠小刀的头皮飞了过去,插在他背后的墙上,小刀感觉头上一震疼痛,然后就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抹,一手的血。

    这时屠蛮奔了过来,赶紧从小刀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破布将小刀的伤口按住,带着他到村里的胡郎中家去包扎。

    那头黑猪早已从木案上挣脱下来,窜到院子中,小刀养的小黄狗见状,跟在黑猪后面狂吠撕咬,一时间鸡飞狗跳,屠蛮的小院子里好不热闹。

    不多时,屠蛮带着屠小刀回来了,小刀头上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过了,脸上的血迹没有擦净,显得滑稽又狼狈。小黄狗看到屠小刀回来了,赶紧来到小刀身边,那黑猪被小黄狗拦着并未趁屠蛮离开而逃窜。

    屠蛮的小院子里本来就杂乱,刚才一阵折腾愈发显得杂乱了,屠蛮看着眼前的黑猪,气得牙根痒痒,方才那把杀猪刀已经不敢用了,好在杀猪刀不只一把,屠蛮又将黑猪逮住,仍旧提到了屠房内。

    “小刀!”屠小刀隐约听见有人喊他,便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就见方才那把伤了他的杀猪刀仍旧插在墙上,屠小刀愣愣地看着它,仿佛冥冥中有什么神秘的指引,屠小刀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把油腻腻的杀猪刀拔了下来插在了腰间。

    “小刀,取热水来!”屠蛮呼唤道,原来黑猪已经被他宰杀,现在要用热水去毛。

    父子二人忙活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收拾好,接下来便将猪肉运到青阳镇上去卖。

    由于屠小刀受伤耽误了些时间,今天屠蛮父子到集市时已经有些迟了,屠蛮赶紧和小刀摆好了摊位。这时,就见一个女子搔首弄姿地走了过来,一身轻薄衣服,满身脂粉气息,一阵风卷过,浓烈的脂粉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是青阳镇上的烟尘女子,人称狐媚儿的便是。

    狐媚儿一扭三晃地来到屠蛮的猪肉摊前,娇滴滴地问道:“蛮蛮,今天来得这么晚,不是故意躲着我吧?”

    屠蛮这么一个粗豪的汉子,见了狐媚儿却像一个害羞的少女一般低头不语,只是在木案上剁着猪肉。小黄狗应该跟狐媚儿很熟悉,见狐媚儿来了,钻到狐媚儿的裙下,在她的双腿间磨蹭,狐媚儿双腿将小黄夹着,魅眼流光,看着屠蛮虬结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不住滚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她轻咬着嘴唇吟道:“闺阁行人断,房栊月影斜。谁能北窗下,独对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