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纵的灵力如一层轻纱一般铺在张员外的脑实质上,朱砚立刻感受到了无数综合交错的生物电,这些生物电流代表着他大脑内每一个细胞的活动。如果有人能够破译这些电流组合的含义,便能明白张员外的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目前的朱砚还没有如此实力,他只能感受着某些特定脑部区域的激活与抑制。

    逐渐的,朱砚的确发现一丝异常。

    张员外主导睡眠的上行网状抑制系统处于强烈的激活状态,与记忆相关的区域也被激活,活跃的脑电波更是提示身体的主人处于做梦状态。

    他想了想,对众人道:“我需要把脉一个时辰。”

    “这……”管家正要张嘴,一直闭目养神的青袍青年出声道:“无妨,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

    朱砚便凝下心神,默默地观察了近一个时辰。

    人体的睡眠周期接近大半个时辰,在此期间会经历入睡期、浅睡期、深睡期和快速眼动期。之后周而复返,寻常人一夜会经历四五个周期。其中,快速眼动期与做梦最为相关。

    朱砚察觉到了显著的异常,张员外在这一个时辰里,始处于快速眼动期,始终在做梦。

    他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

    他长吁一口气,道:“济世堂的大夫说得不错,张员外并非中毒或染病,他躺下的时时刻刻,似乎都在做梦。”

    见众人不解,他便把睡眠周期理论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了一番。

    青袍青年终于不再瞌睡模样,他将朱砚的话来回倒腾了一遍,抬眼问道:“敢问小郎中师承哪家?”

    朱砚和气地笑道:“家师江湖郎中,不值一提。”

    见他不愿意透露,青袍青年没再追问,只是问道:“那你能否将其唤醒?”

    朱砚有些为难:“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此前未曾尝试过,怕可能会伤了员外的脑子。”

    妇人听闻,赶紧道:“不要伤脑子。”

    青年便不换了个换题:“那朱小郎中可否知道病因?”

    朱砚有些沮丧,摇摇头道:“医术浅薄,尚不知病因。”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疫病、不是中毒,会不会是别的……奇诡手段?”

    比如下咒降头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