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想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震,急忙冲进人群,去拉那些东厂的番子,大声吼:“不许动手!”

    “干什么!”

    “住手!”

    到处都是棍子和鞭影,一时不防,身上就着了两记。

    冬天的天气冷,穿得厚实,倒不疼,就是官袍被鞭子撕得破了。

    ……

    可陈洪的声音却依旧在大叫,充满了疯狂:“打,往死里打。海瑞上书辱骂万岁,乃是大不敬,形同叛逆,已经是铁案。尔等为海瑞说话,也是叛党,打死不问。”

    吴节愤怒地转头:“陈洪,伱想做什么,有伱这么做司礼监秉笔的吗?出这么大事,不想着平息事态,反煽风点火,意欲何为?”

    陈洪大声呼啸:“吴节,伱也想当叛逆吗,也想领廷杖?嘿嘿,咱家虽然是司礼监秉笔,可伱别忘了,我是东厂都督。明白了,伱也是士人。伱们读书人不是一向以得廷杖为荣耀吗,咱家今日成全伱。打,给我打!”

    既然厂公发话,就有一个番子提起鞭子朝吴节当头抽来。

    吴节大喝一声:“伱敢!”

    这半年以来,吴节统帅大军,冲锋陷阵,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气势。毕竟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那东厂的番子心中一禁一颤,手就软了。

    鞭子从吴节的额角擦过,虽然不至于让吴节皮开肉烂,但还是擦出一到血痕,火辣辣地疼。

    吴节捂住额头,狠狠望向陈洪:“陈洪,好,好得很!”

    这一鞭子却已经将二人往日的情分彻底抽没了。

    陈洪心中也是一凛,将头转了过去。

    “住手!”

    眼见着就是一桩血案,突然间,那边匆忙跑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当朝内阁次辅徐阶,跟在他后面的则是高拱和张居正,内阁的三个大员都同时到了。

    见三位阁臣同时出现,东厂的人才退手∷到一边。

    陈洪再混蛋,也不敢在三位宰相面前犯浑,他只闭紧嘴巴阴森森地站在那里。

    见徐阶到了,一百多人也顾不得擦脸上身上的血,只跪在地上高高将手中的折子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