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哎!”一直装睡的李伟突然装模做样地叹息一声:“人老了,瞌睡少。历儿,小阁老难得来我们府上一次,怎么着也得把他给陪好。你这人的性子就是急躁,刚才对小阁老又是如此无礼。人家什么人物,堂堂阁臣,天下间一等一的饱学高士,不同你计较罢了。还不快快向东楼陪礼。”

    “是是是,爹说得是。”看到这么多钱,李历心花怒放,先前同严世藩的那点龌龊也早就在金钱攻势前烟消云散了。

    他一把将钱票抓起来,垂涎欲滴地看了两眼,这才飞快地塞进袖子里,唱了个肥诺:“东楼,我这人就是暴脾气,又没读过书,先前有不到的地方,万勿放在心上。”

    看到这一对父子在金钱面前的臭态,小严相公看得一阵恶心。

    可表面上还是一脸温和:“无妨,严世藩今日也是第一次同二位李大人交集,也有做得不到的地方,先前得罪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与我妹子不过是一场误会,过两日我进王府的时候同她说一声就是了。”显然,李历出入裕王府想进出自己家门一样随便,便有心在严世藩面前显摆。

    “如此就多谢了。”严世藩对裕王府倒是不惧,也不将李历的话放在心上。

    “好了,小阁老的心意咱们领了,日后有事,但说话。”李历揣了钱票,满足地坐后座位,举起了茶杯,就要端茶送客。

    这个时候,李伟才咳嗽一声,将一个浓痰吐到脚边的痰盂里,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小阁老,你今日来我这里,只怕不单单是为这事吧。”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道:历儿脑子果然笨,一个内阁阁臣亲自到访,怎会是贺寿那么简单?

    听到李伟问起,严世藩笑了笑:“就是为老大人贺寿是啊,刚才这不过是严世藩的一点心意。来的时候,家父一直叮嘱我。说他也想见见李老大人,也好粘点喜气。无奈,他老人家年岁大了,今日天气有冷,身子不适。就让我把他那份贺礼给带过来。”

    “啊,严阁老也要送礼。”李历高兴地跳了起来,刚才小严一出手就是三千两之巨。他爹乃是内阁首辅,怎么着也比做儿子的出手更大才讲得过去。

    哈哈,这个严家父子倒是识情知趣,倒是值得一交。

    李历心中兴奋,忍不住问:“钱票呢,多少两?”

    这话说得有些**裸了,也不成体统。

    严世藩心中的鄙夷更甚:“礼物太重,又怕李老大人推辞。却没有带来。”

    “没带来啊,那你说这做甚,不是埋汰咱们父子吗?”李历怒道:“我李家什么门第。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还怕重?”

    这个时候,李伟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制止住儿子的咆哮,抬起醉眼看着严世藩:“小阁老话中有话,请明言。”

    李历:“小阁老,说吧,首辅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严世藩瞳孔突然一缩,看着李家父子,眼神如刀子一样。

    李历还只觉得眉心有些发涨,心中突然有些畏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