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我家看会电视也不打紧,你妈还没回来呢。”

    “恩,我爸说她跟别人跑啦,我奶说我爸骗人。”

    “你奶说得对,别听你爸胡说,行啦,去吧,有事儿就敲我门啊。”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下了楼。

    谢泽宇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什么啊,是小孩啊。”

    小姑娘三两步蹦出来,五六岁的年纪,用小花绳扎着俩小辫儿,她左右张望一圈,没看见奶奶,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小区里很安静,昏黄的路灯旁围着扑火的飞虫,小姑娘仰着头,看着十分认真。

    “这小姑娘挺乖。”谢泽宇一紧张嘴就闲不住,“真好啊,在这种破地方,看见她感觉心灵都被治愈了。”

    秋山赞同点头。

    四人站在远一些的树荫下,晚上光线不好,小姑娘没看见他们。等了一会,她像是觉得无聊,找了根木棍,蹲在地上扒拉灰尘,嘴里乱七八糟地哼着歌。

    秋山不做声地听着,神情微动,总觉得这歌声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也是这样童真的语调,然而来不及细想,耳朵边便响起谢泽宇荒腔走板的歌声。

    “……啦啦啦啦种太阳。”他跟着小姑娘小声哼唧,摇头晃脑,“唉,我幼儿园那会儿组织文艺汇演还跳过这个呢。”

    ……这人。

    秋山叹气,被他一打岔,那星点熟悉感与渺渺歌声便如春日之雪,转瞬融了个干净。

    像是注意到谢泽宇的声音,小姑娘的歌声停下了,小区里一片死寂,唯有飞虫撞击灯管的哔啵声响。

    “你看你,给人家吓着了吧。”流氓埋怨。

    小姑娘不出声了,背对四人不做声地用木棒扣了会泥,她把木棒丢开,拍拍手站起来,转过身走出楼道灯光的位置。

    女孩幼小的身影大半隐没在黑暗里,秋山只能看见随着她动作摇晃的两根小辫。

    “爸爸把妈妈的头拿下来。”她的语气充满感情,抑扬顿挫像朗诵课文。

    “爸爸把妈妈的手和脚也拿下来了。”

    “黑塑料袋里的妈妈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