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妖兽的确是有不爱穿鞋的习惯,即便化作了人形,也喜欢赤着脚走路,因而元若看到九蔻一双光溜溜脏兮兮的脚,也并没有很惊诧。

    但此时,她洗过了澡,双脚也恢复了干净白皙,被石块割破的小口子,被烟灰烫出的伤口,全都显现出来了。

    根本听不进去九蔻讲话,元若在房间里一阵翻找,在她迫于无奈的指挥下,找到了治烫伤的膏药,治划伤的药粉。坐到床尾,将她的腿搬到自己的腿上,给她的脚上药。

    九蔻气极反笑:“我这伤口你再稍微晚一点上药……”

    元若一边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里的杂质碎屑,一边担忧地回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疼,要不要找医师来看,再晚一点是不是感觉脚要废了?”

    “你再晚一点上药这伤口自己就要痊愈了!”九蔻看着元若黝黑的后脑勺,下意识上手揉了两圈,手感同小白不一样,各有各的美妙,“我们妖兽没你们仙人那么脆弱,这些都是小伤,我有重要的话与你讲。”

    元若手上的动作微顿,想着正好分散九蔻的注意力,与她搭话道:“我听到了,更夫说想要复活宁一刀需要的第二样东西是紫霞宗的死生鼎。”

    九蔻微愣:“这死生鼎真是紫霞宗的?”

    元若抬头,眼神里写满了你竟然不知道的疑惑,很快低下头,对九蔻的无知感到释然,她年纪这么大了,记不清东西也正常,不过,近来他的记性倒是似乎好了一些。

    “死生鼎是紫霞宗每任宗主的信物,拥有死生鼎的宗主也才会被紫霞宗众人所承认。据传死生鼎炼出来的丹药品级会更高,成功率也会更高,而且,有些丹药只能由它炼成。”元若将世间众人都知晓的事实又给九蔻讲了一遍。

    九蔻边听边点头,翁斐那边要结魂灯显而易见是为了给魂魄飞散的宁一刀聚魂,而死生鼎,也许是他有什么丹药的秘方,需要借助死生鼎才能炼成,看着也像是救治宁一刀需要用的东西。

    九蔻轻松道:“禾风宗现任宗主是当年白里扶持上位的,从他手里讨要死生鼎应当不难。”

    元若先处理好了烫伤,继续处理割裂的伤口,听到九蔻的话,纠正她:“自从禾风宗前任宗主单钧死后,现任宗主的作用不甚明显,整个禾风宗都是由卢婷卢夫人把持,包括作为宗主信物的死生鼎也在她手里。”

    九蔻一惊,想要站起来,脚一收,撞到了元若手里的药粉罐,整小罐的药粉都泼在了右脚上,在整个上药过程中保持冷静的她再也冷静不下去了,高抬右脚,抖落着药粉,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卧在一旁都快睡着的小白也惊醒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配合她的尖叫,汪汪地叫起来。

    元若将九蔻塞进自己嘴巴的拳头拿出来,将他的手臂垫了进去,劝慰道:“是我的药粉没拿稳,应该也就刺激着疼这么一会儿,等下就能缓过来了。”

    小白的叫声弱下去,九蔻也已经感觉逐渐缓过来了,报复性地再在元若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水珠在眼睛里打转,委屈道:“都是你非要给我上药!”

    被九蔻踢了一手药粉的元若愣住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交错的两道牙齿印,把九蔻的左脚拉过来,继续上药:“嗯,是我错了,但是你的脚必须要上药才能好的快些。”

    这算哪门子错了,这就是典型的言行不一致。九蔻想挣扎,但又有点不敢,万一再踹翻了药粉罐子,受疼的还是自己。索性任由元若摆弄,继续刚刚的话题,解释自己刚刚的惊诧:“那这件事可能就不太好办了,卢婷跟我之间有不小的过节,我去要,就是原本无所谓的东西都不可能给我的,更何况是对他们有传承意义的死生鼎。”

    元若给九蔻的左脚也上完了药,将她的两条腿从自个儿腿上搬下来,放到床板上,调侃道:“结魂灯的主人袁壮和你不对付,死生鼎的主人卢婷又和你有过节,别人是朋友满天下,你这是仇人满天下啊。”

    “他们那是嫉妒我的下来,九蔻是一点也不脸红心跳,她仰面躺着,很快有了主意,“我不能去要,妖界的人也不能去要,那就让黄造时去要,他不是宁一刀的好兄弟吗,总归也得出点力。明儿我们就去凌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