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此时,又一名青衫少年突然跳了出来。“你说是附子中毒就是附子中毒?刚才这位大夫可没这么说!”

    慕皎皎这才发现榻前还立着一位四十岁开外的男子。看他一身洗得泛白的长袍,身上隐隐散发出清冽的药香,身侧还伴着一名提着药箱的小童,应当就是情急之下被请来给榻上的少年解毒的大夫了。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人这么说,慕皎皎立马眼神一冷:“你来了多久了?”

    不知怎的,明明这个小娘子的年纪足可以当自己的孙女了,但被她的目光一扫,大夫却手脚一阵发软,竟有种做错了事站在师长跟前惨遭教训的错觉。

    “我问你话,你都来了多久了?”慕皎皎看着他,把话再重复一遍。

    大夫抖抖唇,害怕得说不出话。还是方才少年的小厮道:“裴郎君中毒后不久他就来了。”

    “都来了这么久了,你给他解毒就解到这个地步?你是怎么办到的?”慕皎皎低喝。

    “这个……实在是这位郎君中毒太深太猛,在下医术浅薄,治不好啊!”大夫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便叫起撞天屈来。

    慕皎皎冷哼一声。“治不好?我看是你根本就没用心去治!”

    说罢,她便拔下发簪,放出金针要给榻上的少年施针。

    然而她的动作又遭到了阻挠。青衫少年挡在榻上少年跟前,双目冷冷凝视着她:“你想借机销毁证据么?”

    慕皎皎唇角轻扯:“附子中毒症状明显,至少三个时辰内都能用眼睛看出来。再不济,就算毒解了,三日之内大夫把脉也能给把出来,这个不是我想销毁就能销毁的。郎君如果有心思管这个,还不如叫人再去找几名年高德劭的大夫来,让他们来帮忙甄别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但是现在,还请你让开,不要耽误了病人的救治时间!”

    青衫少年动作一滞,但还有几分不服气:“话都是你说的。你是医者,这些药理我们都不懂,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韦郎君不就是担心我们包庇藏私么?那好,我慕宥就在这里当众表态:我们牡丹楼里的菜肴,全都是用当天从庄子里运来的新鲜菜蔬做的,鱼肉等物也都是当日现宰,绝对新鲜,没有半点腐烂变质的东西。郎君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叫人将后厨的东西拿出来,摊开了给大家看个清楚!”慕宥随后赶来,闻言立马便道。

    酒楼的掌柜闻言,立马回头叫伙计去将厨房里的米面菜肉等物一股脑搬了出去,在牡丹楼门口一一展示出来。

    慕宥又接着道:“我们慕家名下的酒楼、茶馆、药铺、粮店乃至油铺,所有地方皆是如此。大家若是不信,尽管现在就去查,我们不怕!”

    说完,他又转向青衫少年:“郎君你有的是时间去检查我们给裴郎君吃的食材干不干净。但是现在,请你让出地方来,让小女先给裴郎君解毒,可否?”

    青衫少年哑口无言,讪讪让到一边。

    此时榻上的少年脸色已然呈现出灰败之色。慕皎皎赶紧上前一步,扒开他的衣裳,左手中指紧紧按住他的中脘穴;其他四指排开,按在左右两侧,让患者吞鼓腹中。随即右手里捏着的金针也向上戳刺进去,左手同时在穴位上压按,随其呼吸向胸部反复推按、提插几次。

    很快,榻上少年便翻过身,大吐特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