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陆简,见过嫂夫人。”

    没等到裴寄的回应,陆简就自报家门,并拱手向苏晚行了一礼。

    苏晚连忙侧身回礼。

    陆简,若是她没记错,乃是这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他出身安乐伯府,乃是安乐伯原配所出嫡子,可惜一事无成名声极差,因此安乐伯至今都未请封世子。

    没想到他竟与裴寄熟识。

    若是旁人估计会惊讶于裴寄此前名声在外怎会自甘下落与这般纨绔来往。

    可苏晚不会。

    安乐伯继室贤名在外,可这府里的龌龊谁又能说得清。偌大的侯府和困住她的侍郎府又有什么区别?

    裴寄也有些意外,笼在袖子里的手似是想抬起来,却又放下,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色。

    在他尚是侯府世子时,身边不乏簇拥。一朝一无所有,那些所谓的好友顿时一哄而散,也只有这个傻憨憨仍跟在他的身边上蹿下跳。可惜前世陆简被恶妇陷害之际,他人微言轻,束手无策。

    幸好再来一次,故人仍在。

    裴寄笑着应了声:“行川,许久未见。”

    阳光温和,夏风搅得树叶哗哗作响,夹杂着几声蝉鸣,却不显聒噪。

    故友重逢,当小酌几杯。

    陆简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小厮,随即接过他手上拎着的两坛酒,朗声道:“我来找你喝酒。”

    苏晚看了看他拎着的两坛酒,又偏头看了看裴寄,有些欲言又止。

    “不了,”裴寄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晚的视线,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大病初愈,改日再约。”

    陆简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一脸心领神会地打趣道:“这娶了妻的人呐,就是不一样。”

    裴寄转身坐在石桌前,径直倒了一杯热茶,饮了一口,却并未反驳,似笑非笑,“是不一样了。”

    白皙的脸颊霎时染上红晕,苏晚有些难为情。她抬眸微微瞪了裴寄一眼,竟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儿情态。

    恰好这时平儿添上热茶,苏晚告退回房,只是离开的步伐却明显比来时匆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