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敖应冷哼一声,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凌空一握,一杆黑旗便凭空出现在他掌心。“那也无妨,有此旗在手,莫钱塘水族,便是四海龙君也要惧我三分,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有谁不识好歹,来夺我钱塘水府的位置。”“这旗当真这般厉害?我看叔祖这些日子一直闭关,难道都是在祭炼这面……嗯,壬癸玄精旗?”一旁敖磊好奇问道。敖应嘴角微微一扬,道:“我们龙族底蕴深厚,传承从未断绝,只可惜你们都不喜读书,才显得这般无知。当年帝俊、常羲二人君临下,带领人、妖两族抵御域外邪魔与巫族,常羲便是凭借五方先宝旗横扫下。这黑旗就是五方先宝旗之一的水属先至宝,壬癸玄精旗!此旗展开云销雨霁、河清海晏、诸邪避退、万法不侵,更能收纳四海之水,妙用无穷。”敖磊有些不信,强辩道:“倘若真个这般厉害,当初白素贞为何不用这旗阻住我们去路?”敖应道:“这黑旗不知何故破损得有些厉害,连里面的黑龙器灵都虚弱得紧,这些日子我用了许多水族至宝修复,虽然不能让这面旗帜恢复当初神光,但总算也有了两三成的威势。只需这两三成的威势,便是四海龙王亲至,老夫也是不惧!”敖磊闻言,双眼顿时出现一抹贪婪之色。钱塘龙君虽然修为已至世间法尽头,但却只是真龙之身,而四海龙王却是比之真龙更厉害一层的角龙。蛟龙与真龙相比无异与凡人之与修士,而真龙与角龙相较,也有云泥之别,虽然道行受道限制,但争斗起来,真龙也断然不是角龙对手。敖磊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件宝贝,竟能让自家叔祖出这般大话来。“那个岑碧青的事,你暂且放一放吧。”敖应忽然开口道。“为什么?”敖磊诧异道:“叔祖如今有壬癸玄精旗在手,便是四海龙君都不惧,又何必估计区区一个白素贞?”“我让你放一放,你就放一放,啰嗦什么!”敖应沉声喝道:“你是洞庭水族王族,又是陆水河正神,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非要抱着一条青蛇不放?如此行为,能成什么大器!”被他一喝,有些精虫上脑的敖磊清醒了一些,忽然想起自己这位叔祖当初可是连泾河龙都一口吞聊狠人,连忙点头称是。一旁三娘见状,劝道:“好了,磊儿,如今你也不了,莫要再惹你叔祖生气,他让你放一放,便放一放,总归不会害了你就是。”等到两人退下后,敖应这才收了黑旗,袖袍一挥,布下一个隔绝外界偷窥的结界,随后缓缓起身,解开玉带罗靴,心除去冕冠,衮服,露出了**的上身。难怪他坐姿有些古怪,原来竟是为了不碰到那些可怖的伤口。不,那些不应称之为伤口,而应该是……白骨。没错,是白骨!脖颈之下,敖应原本强健的身躯尽数成了白森森的骨架。白骨上与陈二一般,也有道道雷霆在上面盘旋,把那些刚刚新生出来的肉芽化作飞灰。“白素贞啊白素贞,老夫不过为你牵线搭桥,夺了你一面壬癸玄精旗,就受到这般重的道反噬。”

    敖应低头看着胸腔中竭力抵挡着雷霆之力不断跳动的心脏,自言自语道:“徐乾啊徐乾,当初得明白,若有道反噬之时,你自会出面救我一救,如今你又在哪里?想我龙族肉身无双,只是不精算计,竟屡屡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如今居然又中了你们算计,不过好在得了这件至宝。”罢,敖应伸出一根手指在黑旗上一点,几滴一真水从旗面上落在自己胸腹骨骼之上。得了真水相助,白骨上的肉芽渐渐长成了粉红色的肌肉,但片刻之后,依旧被白骨上的雷霆之力消磨殆尽。敖应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道:“好在如今道反噬之力已如无本之木,无根之水,徐徐图之总能将这些力量消磨干净。”收了黑旗,敖应将衣冠穿戴整齐,一拂袖收了结界,正想回到后殿继续打坐修行时,忽然一个水族急匆匆跑了进来,一头拜倒在殿前,喊道:“龙君,外面有个书生求见。”“书生?”敖应眉头一皱,喝道:“只是个书生,何必来烦我?”那名水族兵士道:“那书生自己名叫柳毅,手中有三娘书信,又知道我们洞庭水族的通信之法。”“噢?”敖应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迷茫,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可爱的侄女已经嫁到了千里之外的泾河,怎么忽然有人持她书信过来?便道:“请他进来吧。”话音刚落,身旁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另一位龙君。“大哥?”敖应脑中一片混乱,自己大哥怎么会来自己水府?“二弟,你这是怎么了?”洞庭龙君关切问道。敖应旋即反应过来,是了,自己这是在洞庭水府与大哥喝酒,今日自己是怎么了,难道一不心喝多了?不多时,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书生被水族兵士带到殿郑见到两位龙君,书生躬身一礼,道:“学生柳毅见过二位龙君。”洞庭龙君抬了抬手,道:“不必多礼,听你有我家三娘书信?”柳毅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交给一旁水族兵士,递了上去。洞庭龙君拆了信封,只看了一眼,便伸手在案头狠狠一拍,喝道:“泾河龙欺人太甚,怎敢如此对我宝贝女儿!”“大哥!”敖应凑过去一看,只见信上大致写的是:父王,见字如晤,女儿不孝,不能侍奉父王膝前。自从来到泾河水府,夫君性情暴烈,每每酒后便非打即骂,之后更纳了数名妾,每日在府中当着女儿的面做那些荒唐事。女儿气不过,只了几句,就被收了龙珠,禁了法力,赶到荒野处牧羊,每日只有清水、馒头为食。幸得遇柳毅柳公子,遂将洞庭水府通信之法告知,希望父亲知晓女儿处境,救女儿出火海,如此云云。敖应看罢,已是目呲欲裂,猛地拿起桌上一壶烈酒灌入腹中,“哐当”一声狠狠将酒壶砸在地上,怒道:“大哥,泾河龙竟敢如此欺负我家三娘,待我去泾河取了他狗头,方消我心中恶气。”洞庭龙君上前在他肩头拍了拍,思索片刻后道:“此事不急,当初我们之所以将三娘许给泾河龙,便是见黄河老龙时日无多,一旦他殡,泾河老龙必然成为新一任黄河龙君。却没想到那厮竟敢这般欺负我家三娘,此事自是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不过……只杀一个泾河龙却是便宜了他们,如今既是要翻脸,索性翻得彻底一些,待我将三弟唤来,我们三兄弟合计一番,索性以此为借口,尽起三湖水兵,同伐泾河老龙,占了黄河龙君之位,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