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奶娘死到临头都不承认,苏予安也不介意给她挖座坟,于是给了丹朱一个眼神。

    丹朱上前一步道:“小公子一直是你在伺候,可是院子里的草都长了两尺高,可见你并没有经常在院子里呆着;而且小公子的褥子是潮的,可见你极少着人换洗晾晒;院子里的窗格上都是尘土,看那样子,只怕是几个月没擦拭;小公子的每个季度都有四身衣裳,可他的衣柜里竟然只有一身见客的外袍,里面的破衣烂衫究竟是哪里来的……”

    面对丹朱这一长串的质问,周奶娘开始额头上冒汗,且支吾道:“奴婢,奴婢是给小公子当……当奶娘后才卖……卖身入府的,不是很会……很会伺候人……”

    “不会伺候人?但却是很会花银子呢,小公子的例银竟然一文不剩。”丹朱冷笑道。

    丹朱跟了苏予安这么多年,还没有犯过这样的错,因此对周奶娘恨不得不了,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得极好,背着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套。

    把江慎送回本心堂后,丹朱便把周奶娘查了个底儿掉。

    周奶娘也顾不上脸上,跪在地上疯狂地为自己辩解:“二……二少夫人,那些例银真的都用在了小公子身上,小公子年纪小,贪吃……”

    苏予安不耐烦听周奶娘污蔑江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丹朱,你和绿晴一起,带人去周奶娘的屋里瞧瞧。”

    “不可以!”周奶娘立即道,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腿都软了下来。

    江慎的东西其实周奶娘大多都没有拿回家去,她婆婆对她不好,她若拿回去就都进了婆婆的腰包,因此只是偶尔拿一点回去,好让婆婆对她儿子好一些。

    周奶娘计划得很好,等江慎再大了,自己控制不了他的时候再出府。到那时,自己就跟婆婆提分家,手头有了这些银子,还愁过不好日子么。

    想过好日子本没错,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就可恶了。

    最终丹朱和绿晴在周奶娘那里的确搜出了些银钱和衣裳等,但却和江慎应该得到的相距甚远。

    待周奶娘被押下去之后,丹朱轻声道:“二少夫人,这事儿有蹊跷。”

    绿晴上前一步说:“要不,咱们去周奶娘家里看看,她定是说慌了。”

    苏予安却摇了摇头:“没说谎!”对于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再说周奶娘并非荣阳侯府家生子,江慎只是一个生母不详的庶子,秦氏不会放在心上,因此周奶娘应该是真如她所说,只是想为自己捞些银子。

    至于这银钱对不上,只能是润泽院那边本来就少给了。

    这件事情秦氏是不是明白,苏予安不知道,但钱嬷嬷却一定是知情的。

    “那现在怎么办呢?”绿晴问道。

    “丹朱,把周奶娘押到润泽院,将事情细细地说与侯夫人听,之后便不用再管了。”苏予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