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鸣淡定地拍了拍袖口,抬眼看向康进,清俊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漂亮,和他娘亲一样,都是个美人。

    康进越看他这副模样便越眼气,加上爱犬平白无故被这疯子活活烧死,他哪能就这么算了,气急败坏地挥了挥手叫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抓起来!”

    七安一听立刻就急了,上前一步挡在康鸣面前,声音发紧地叫道:“谁敢动我家少爷!”

    康进冷笑,“他算哪门子的少爷?不过是个连狗都不如的贱种!我今天非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看了!”

    话音未落,便冲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拉扯着将七安给架走,而后又粗暴地把康鸣给捆了起来。

    康鸣自知没这个力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只是一直噙着笑盯着康进,脸上的表情淡定从容,看得康进越发气恼,直接两步迈到他面前,左右开弓用力甩了康鸣两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狗都不如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放肆!”

    康鸣被他打得偏过头去,耳中一片轰鸣,康进的话几乎一个字都没进得了耳朵,却仍旧高傲地仰着头,蔑视地看着康进,道:“谁让我这只狗马上就要进了献王府了,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大可一刀捅了我,看看后天怎么向王府交代。”

    康进脸色铁青,连连点头,“你还真以为自己进了王府就真成了人上人了?莫说现在献王一病不起,就是他哪天真的爬起来了,也早就失了大势,你不过也就这么几天蹦跶的时候,你身上留着的就是贱婢的血,一辈子也别指望能翻身!”

    康鸣垂眼,忍住心底的酸涩,康进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可自打他出生的一刻起,命运就从未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活过的这十七年中,摆在他面前的路永远只有两条——忍耐或者死亡。

    他不想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所以只能选择苟活于世。

    “就这么几天,我也要好好蹦跶蹦跶。”康鸣淡淡地说道:“我明天还要去宗山上祭拜我娘。”

    康进冷笑,“你不会是想要在大婚之前逃跑吧?”

    康鸣看了他一眼,不等开口,便见一行人匆匆朝着这边走来,正是康鸣的亲生父亲康统。

    “好端端的又闹什么闹!”康统大步走过来,一看着康鸣被人架着的样子先是皱了皱眉,也并未让人把他放开,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康进:“你又同你弟弟闹什么不快了?”

    康进愤愤道:“父亲,这畜生烧了我的狗!那可是我花了重金从外国买回来的!”

    康鸣心中冷笑,与那人事不通的恶犬比起来,在这些人眼中,他倒是成了畜生了。

    康统斜睨着康鸣,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慢吞吞地说教道:“你这般性子也该收敛些了,别出了门去还要给我康家丢脸。”

    康鸣垂眼,淡淡道:“反正过了明天,我也就不再是康家的人了。”说完,他也不给康统训斥他的机会,接着说道:“我明日要去宗山上祭拜我娘。”

    康统假模假样地说:“你后天便要出门了,明日有的是东西要准备,哪有时间……”

    “我要去看我娘,我要府上准备八抬的大轿抬着我上宗山。”康鸣打断了康统的话。

    康统眯起眼睛看他,眼中写满了不悦,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他须要哄着康鸣才行,否则万一他临时变卦在大婚当日闹上一闹,他对上面可就难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