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大梦一场,方醒时犹不觉真实。

    鱼知鸢鸦睫轻颤,招子迷离,动了动身上附着的衾被,挣扎着抬起双手掀开被子。睁眼时所见的紫檀木床架和白sE的纱幔早已教她晓得,她还切切实实得活着,并未回到原先的世界,这心中漾着说不上来的空落落。

    她启唇轻唤了一声,也未见有人应和。可她喉间g渴,嗓子滚了几遭,脑子也仍是晕乎乎得。只得强撑着酸软的身子,摇摇晃晃得下了床榻,一手搭着额头,一手扶着所过之处的物什,好撑着她那副孱弱的身T。

    也不知她是不是运道不好,原先桌上的水都被齐霂以唇渡口喂了进去。而萧意安之事突然,打乱了齐霂原本妥帖看顾她的章程。齐霂自己也未料到鱼知鸢会醒的这般早,遂内寝也没个人伺候着,桌上的水壶亦是空着的。

    可鱼知鸢太过g渴,她只得又扶着物什,一步一步挪动到门框上,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推开了半扇门,微微探出半截身子,哑着嗓子轻唤了声:“有人吗?”

    不是她自己矫情或者说必须得有人伺候着,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软弱几分,若无必要,她也不想麻烦下人,毕竟这不是她的家,这是侯府,日后的nV主人也不会是她。

    她想过了,若是当真剧情出了什么差错,想来萧意安这般情根深种,对齐霂了如指掌,确然是个顶合适的人。

    而且她还是齐霂的白月光,只要她不嫌弃齐霂是个二婚男就好,她这个前妻总不会无趣到来叨扰他们。

    说不得再过些时日,她同齐霂就得一别两宽了吧。

    鱼知鸢苦笑一声,又唤了唤人。今日着实有些奇怪,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莫不是齐霂将她这个碍事的人打入冷g0ng了?可这处确然是齐霂的院子,房内的一应用度都与往日无差。

    鱼知鸢无法只得踏出门槛,略走了几步,就见书房那方出来一个窈窕倩影。似是有所察觉,那人抬头望了过来,见她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院中,身上仅披着一层外袍,长发披肩,面sE苍白,高声唤了句:“姐姐怎么病了还出来?”

    音刚落,齐霂从书房里头大跨步而出,见着她沉了脸sE道:“怎么出来了?”鱼知鸢怔愣住,圆睁着眸子,默了半晌,唯唯诺诺:“啊,不好意思,我这就进去。”

    她被面前的一幕冲撞得脑子拎不清,一时之间竟只想到还是莫要扰了他们,是自己太过多余了。遂委了气势转过身,快速地回了内寝,躺在床上时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只是为了想讨口水喝,仅此而已。

    齐霂紧跟着就要追过去,萧意安挡在他面前拦了一下:“还望霂哥哥能看在意安的面上,多有照拂家父一二。”

    齐霂不耐与她掰扯,囫囵嗯了声,随即偏过身子,回了内寝。

    只见床榻上倏地出现一个巨大的蚕蛹,约莫是裹得紧了些,蚕蛹受不住得扭了扭松快了些。齐霂轻声走近床榻,坐在床边,大掌抚上蚕蛹,用了力道将鱼知鸢的小脑袋给扒了出来。

    然她双手SiSi捏着衾被,举在x前的位置,仿若下一秒摆脱了桎梏就会立即整个人都钻下去。

    “什么时候醒的?”齐霂柔声问:“醒了怎么一个人乱跑。”

    这话本没有什么其他含义,奈何生病的人极Ai胡思乱想,短短的一句话在鱼知鸢耳中自动翻译成了一篇小作文。

    落在她耳侧就成了齐霂怪她扰了他和萧意安的幽会。两个人好好地寻了个空隙,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难得落了清净要小叙一番,偏被她这不知好歹的人扰了兴致。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自觉是自己的缘故,双眸盈着泪,憋着嘴小声cH0U噎:“可,可我渴了,想喝水,没有人回我,我才出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