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李月华时,红颜已变枯骨,只余一方孤坟。

    李继道大概觉得这事连累了谢行晕倒,又害的长耳受伤,也不好意思再给谢行添麻烦,直到丧事都办完了才给他们递了个消息。

    未出阁的姑娘家即没有夫家接手,也没有资格葬在祖坟里,万般无奈下只得随便选了个荒凉的山间将人埋了,一副薄棺,一块墓碑。

    谢行看着孤零零的新坟,心里不是滋味,在山间折了些野花放在墓碑前聊表心意。

    一直默不作声的云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时,将一颗绯莹玉润的珠子埋进了李月华的坟土里。

    出了这样的事,李月华的家人在乡子里再也住不下去,刚办完丧事就被乡亲们赶了出来,连同那片妖冶的桃林也被烧毁。

    李母自知理亏,尽管自己的女儿是在神智不清时做了这些恶事,可终究是枉人性命。

    被赶出来后,他们孤儿寡母无有所依,只能和李继道全家一起回到镇子上。

    谢行知道情况后,低声问他:“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李继道声音有些低落:“不知道,我这个表亲的父母早就过世了,亲兄弟离的又远,他们如今无处可去便只在我那安生的住下,其他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行记得当初李继道和自己说过,李月华家是有地的,就算不做什么也不至于分文无收,无非是心里的苦难以平复,大概李母还不能接受眼下的事实。

    李继道从地上拿了沓纸钱,坐在坟前,一边烧着一边碎碎和对着墓碑念着,说的都是些家里的话,谢行不便多听起身退到远处。

    直到纸钱烧完,李继道才抬手在脸上抹了把,收拾好东西对谢行说道:“本该好好谢谢你的,可我心中烦闷怕是今日又打扰你陪我喝酒解闷了。”

    “走吧,去我那里。”就算李继道不主找他,他也得寻个机会向他问些事情。

    李继道必然是倾诉心中苦闷,谢行想问的事情也不宜让外人听见,最好的地方还得是自己家里,谢行将李继道扶上马车后和云炎相继上去。

    长耳左右看了看,这车里只能坐下三人,无奈之下他只能充当车夫赶着鹿蜀。

    来乡那日,李继道满脑子都是李家的事,对于鹿蜀的速度并未在意,但他今日已经没了那日的慌张,再乘车时不免觉得这速度有些惊人。

    从山间到镇脚,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要一个时辰,可谢行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

    下车时,李继道拍了拍鹿蜀的脑袋,夸赞道:“这是什么马啊,长的好看跑的也快。”

    谢行心虚的忽扇着睫毛,边拥着李继道往屋里去边回道:“听说是番邦买来的马,具体是什么品种的我也不知道。”

    鹿蜀被人说成是马,心中不服,在院子里一个劲的嘶叫着撒野,最后被云炎瞪视一眼后,臊眉耷眼的自己回了马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