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坦坦荡荡,白秀珠反而不敢信。她看着清秋,阴阳怪气道,“这可真是难得的缘分,七爷在外面租了房子,瞒得死死的,谁都不肯说是在哪里。要是早说了,我们想必也早就与冷小姐结识,哪里能等到今日?”

    这话里的酸意太过明显,清秋明知秀珠是为燕西吃醋,自然不肯将这种事揽到自己身上。

    于是便笑着道,“可惜我们是贫寒人家,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往来交际,见不到白小姐这样的好朋友。若是你不嫌弃,回头我就下帖子请你到家里去玩,好不好?”

    她这般好声好气,倒让白秀珠一肚子的酸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看到清秋和雁回与众人谈天说笑的样子,还是不大痛快。

    尤其是见燕西一双眼睛多放在清秋身上,总想往那边去凑趣,心里就更是火烧火燎地难受。没有见到清秋之前,她还可以说是外面的女人耍了花招,逗引得他改了心思。如今见了面,知道是燕西上赶着,人家女方并无此意,叫她如何接受?

    燕西的这一种殷勤,曾经也是用在她身上的。

    因着这“曾经”两个字,就更让她不甘心、不服气,却又偏偏无可奈何,直搅得心里翻天覆地。

    清秋在说话的间隙,视线扫过她,心里总有种复杂的感觉,若不是自己已经清醒过来,现在的白秀珠,也许就是异日的她。

    而她之所以能那么快清醒过来,则全都多赖雁回的出现。因为她带着自己看到了更大更精彩的世界,清秋此刻才能站在这里,从容地面对燕西。否则即便她清醒了,在无法偿还那些礼物的情况下,恐怕也羞于见人。

    虽然戏剧是国粹,但是雁回只能说,欣赏这种东西,确实是需要环境熏陶以及一定的基础水平的。让她去看这个年代的默剧电影,她说不定还能坐得住,但是要让她听戏,雁回实在没有那个耐心。

    所以开场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百无聊赖地左右四顾,想找点儿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这么明显的走神,身边的冷清秋不可能注意不到,便转过头来看她,也不问原因,而是体贴地道,“这屋子里人多,闷得很,咱们出去逛一逛?”

    雁回很是心动,但她知道清秋是喜欢听戏的,又因为家里拮据,戏票并不便宜,所以平时也难得听一次。

    现在好不容易听一回,要是陪她出去,错过就可惜了。

    于是摇头,“算了。你听你的戏,不用管我。”

    清秋却不听她的,拉着她就要往外走。这边人多,她们的位置又相对靠前,拉拉扯扯不好看,还可能打扰别人,雁回不敢用力挣扎,只好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两人一路出了戏厅,走到外面来。

    金家的院子很大,但规划得很好,处处都是绿植掩映,景色宜人。两人也没有走远,就在前廊上坐下来,一边吹风一边说话。

    没一会儿,金燕西就跟出来了。

    他今天一整天,视线都频频落在清秋身上。虽然清秋穿长袍时也有一种中式的秀美,可是今天这一身,却是格外地令人惊艳。燕西因为清秋待他的态度反复,反而加倍上心,好不容易把人请出来,自然想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