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是被一捧冷水浇醒的,水滴从眉角滴落,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双手被手铐拷住,背靠着矿洞的石壁,面前是伊情的小矮子亲信,正在黑暗中定定的注视他。

    自从落差处掉落后他就因高空摔落头部受到撞击失去了意识,看现在情况他是被小矮子救了,且他看护了自己不短的一段时间——因身上没有太多不适,掉落时造成的不算严重的伤势大概都已经被机体的自愈功能恢复的差不多,只有关节处还隐隐作痛,但不严重。

    “你是在浪费珍贵的水源。”他朝小矮子笑了笑,伸出舌头去舔脸上残存的水滴,卷起的舌尖带着微微的血迹,把苍白的唇染成鲜艳的赤。

    小矮子捏起他的下巴,通过变声器改变过的声线阴冷奇怪,“我是不想你已经这么丑陋的脸变得更倒人胃口。”

    阿兰轻笑,“那真是多谢你没有扇我巴掌。”

    小矮子提着他背后的手铐把他生拉硬拽起身,“既然醒了就走吧。”

    阿兰踉跄一下,才发现脚踝似乎崴了,便只能一瘸一拐的随着他的力道被硬扯着歪着身子行走,没走几步他额角就渗出了汗珠,

    “走的慢些吧,”他说,“你腰上的枪伤崩裂了,在流血。”

    小矮子猛地停步转头,低吼:“少废话!”

    他们在矿洞内部只能挑能走的路走,大部分地区已经被大块土石覆盖而无法通行,有时还要攀爬石块间形成的高低落差,阿兰双手被背拷,脚踝也不灵便,每一次攀爬几乎都是小矮子硬拖着他上去,两个人走的异常艰难,又一次双双滚落土坡,小矮子腰部之前为阿兰挡下枪伤的伤口崩裂的更为严重,鲜血透出黑色的布料,蹭在灰白色的石壁,

    “达瑞给我下的毒还没有解开,你没必要对我这么防备,”阿兰说,“解开手铐吧,我带你走。”

    达瑞给他下的毒是某种软化肌肉钝化神经的中枢毒素,但由于时间和阿兰体内的清除因子,此刻那些毒素都被清除的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刻意再装出中毒后非常虚弱的模样,什么状态便是什么状态,正常同小矮子提议。

    “你认识路?”

    “不认识,”阿兰回答,“但也总比你消耗体力胡乱的走要好些。”

    小矮子停下脚步,扯着他坐下,“那就休息会再走。”

    “我昏迷几天了?”阿兰问他。

    “不知道。”小矮子取出水囊喝了一口,再盖回盖子。

    “还有多少水?”

    小矮子隔着兜帽看他一眼,“这是我的水,你的水已经全被你的脸皮喝了。”

    “……”

    “哦对,还有,”小矮子补充,“你的干粮也都被我征收了,如果你饿了渴了,求我,我会考虑分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