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殿下招自己进宫,吴有仁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你说殿下,是哪位殿下?皇宫大内乃是天子居所,只有天子方可招臣下进宫,你说的殿下,有什么权力招本部入宫?”

    吴有仁以前当过凤阁里的中书舍人,别的不行,宫中的规矩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那侍卫只一句话,便被他抓住了把柄!

    只是,很可惜,要是放在以前,这个侍卫非得吓尿了裤子不可,独孤女皇最厌恶的就是长公主假借着她的名义与朝中大臣来往,何况招大臣进宫用的是殿下二字,长公主非得被好好修理一顿不可,但今时不同往日,独孤女皇已然临近驾崩,长公主马上就要掌权,那侍卫怎么还会在乎这个。△¢

    嗤的一声冷笑,侍卫道:“吴大人,先前皇上招你进宫,可你不也没有进么,还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算不算是抗旨不遵,按着朝廷律法,应该是被砍头的吧!”

    吴有仁眉头一皱,这个倒是不好反驳。先前长公主确实是也招他进宫了,是以独孤女皇的名义,不过,那时长公主是要杀了他,除去他这个二王爷的忠实支持者,他明知是长公主下的套儿,当然要躲开,可现在二王爷一家已经全部遇难,他没了支持者,对长公主的威胁便小了一些,要是长公主能宽宏大量一些,那自己也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然后在长公主的手下,接着为朝廷报效一番,说白了他是不舍得官位,可如果长公主不肯玩什么宽宏大量,那自己也就要不客气了,揣在怀里的匕首,也不是吃素的。

    “看你的样子,是长公主殿下不想见我了。你是不是还想着杀了本部啊,难道这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本部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便逃命去了,公道自在人心,怕是长公主殿下手段再高明,也难掩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啊!”吴有仁说罢,一甩袖子,作势就要离开。

    那侍卫一愣,心中暗道:“这该死的穷措大。竟然还敢将我一军,也罢,就让他这一次吧!”陪上笑脸,拉住了吴有仁,道:“吴尚书说笑了,小的绝无此意,更不是殿下授意,你别生气,就当小的刚才放了个屁吧!”

    “以后不可当着本部的面放屁。本部不想再被你熏!”吴有仁顺势下坡,整了整衣冠,对后面的官员们说道:“诸位,便随本部进宫去见长公主殿下吧!”

    那些官员同时松了口气。看样子,长公主是要玩宽宏大量了,这样最好,起码暂时大家都安全了。不过二王爷刚死,大家就要改换门庭转投长公主门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幸亏有吴有仁挡在前头,不要脸的事,便由他去做吧,咱们大家都相信他!

    跟着那侍卫,吴有仁等人尽数进了皇宫,直入后宫,到了独孤女皇的寝宫,面见长公主。

    长公主见吴有仁来了,主动走到了殿门口,笑道:“吴尚书,怎地来得这么晚啊?”话里的意思是,投靠我,你来得迟了些,不过,我还是欢迎的,没看我笑着对你么。

    吴有仁倒也干脆,冲着长公主深施一礼,道:“臣来得晚了,可总比某些人不来要强!”

    这一番对答,也算君臣之间的对答了,吴有仁这算是承认长公主即将得到的权力了,甚至可以算得上他投靠了长公主,要为长公主效命了,当然这话不需要说得太明显,没这个必要。

    如果时间上能宽裕些,说不定吴有仁就要好好想想,到底是要投靠长公主,还是要投靠李正隆,甚至就连那个躲起来的大王爷李晏,他都要想一下,可现在时间紧迫,吴有仁没有时间好好考虑,也没有机会再去找别人了,今晚一过,天一亮,那所有的事情都要尘埃落地,没法再衡量利弊,他也只能投了长公主。

    长公主心中欢喜,虽然吴有仁对她来讲,没什么多重要的,可有了这个吏部尚书,她得位便算是正了些,至少如果有别的大臣反对,质疑独孤女皇的遗招,那么也能有大臣替她“据理力争”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内殿,里面还没有传出哭声,自己的母亲独孤女皇还真能坚持啊,天都快亮了,竟然还没有驾崩,自己要是到了母亲这个岁数,也会这般能坚持,就是不肯上西天,那该有多好啊!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殿外又有侍卫跑进来,这回跑进来的侍卫可不是镇定的表情了,而是叫了声:“殿下……”便闭口不言,看向了吴有仁他们,表情慌张,看来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长公主正要收拢人心呢,见状脸色一沉,道:“看你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吴有仁心想:“还好,这也算是信任我的一种表现了。”

    那侍卫硬着头皮,道:“殿下,大事不好,临淄王在玄武门那边遇上麻烦了,本来他要整军去找杨泽,可不成想杨泽带着兵马进城去了,但却还派人守着他们进来的那座城门,弓箭之下,临淄王无法靠近,城墙通道狭小,大队调不上去,没法抢回城门啊!”

    原来,杨泽在临走之前,就看到玄武门那边有动静了,那便是李正隆到了玄武门,调集军队,想要顺着城墙过来,只不过玄武门那里兵将众多,郎将一大堆,人一多办起事来就磨叽,杨泽又走得快,所以杨泽已然下城走了,李正隆才调了五百兵将,沿着城墙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