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提笔书写的段恒毅眼角余光留意到鸽子的举动后,脸上不禁带上了些许笑意,但他收回目光时,眼中便有些凌厉的光芒闪过。

    鸽子能被截获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如此看来蒙老头儿所发来的信鸽直接飞到城南并不安……

    起身把写好的纸卷夹在指缝间,段恒毅看着又躺回到榻上一副出神模样的顾清临,顿了顿后才开口道:“段某要出去个把时辰,城南这处还有劳清临兄多留意些了。”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顾清临的应答,段恒毅也不在意,径直走到帐外解下拴在树上的缰绳,打马便沿着小路疾驰离去。

    段恒毅这边刚刚骑着马走,那边正大马金刀端坐帐中的致果校尉沈长林便已经得知。

    “禀报将军,顾主簿方才骑着马离开,身边并未带任何侍从。”

    沈长林双眼微微一眯并未言语半句,像是正在思量一般,须臾后才哼道:“顾主簿有手有脚的大活人一个,去哪是他的自由,且他与本将并非从属关系,去哪自是不需向本将报备。”

    “们有盯着他的心思还不如多留意些河堤上的事宜,那日的事若是再生,只怕本将也是保不住们的。”

    听这话,似是沈长林对于属下擅自盯着“顾清临”的动向一事极为不喜一般,然而不等那传话的羽林卫说话,沈长林便似笑非笑地道:“他自是有人盯着,咱们只需尽职即可。”

    来人抬眼看了一眼沈长林,然而沈长林却是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只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说罢,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来人听一般,口中喟叹了一声,“早些结案咱们也能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堂堂羽林卫禁卫军竟沦落到给他人看家护院的地步!”

    静谧的午后就连蝉鸣似是都已经消匿起来,帐中只沈长林这一声叹息格外清明。

    炎炎夏日的午后,热辣辣的太阳光一照,便不禁让人生出几分昏昏欲睡的心思,且这会儿的光线又是最毒,就连临水而建的观荷亭中似是都带着几分闷热。

    本就是生于高山林木之间的雪虎早没了往日的精神,只顾自贴着亭中消暑冰缸旁边趴着,看似分外贪得那几分凉气一般。

    呼延雪莹正趴在石桌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坐在桌前一页页翻看着手札的叶婉茹,又见她不时便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须臾后,呼延雪莹才略有烦躁地轻叹一声,“额格其,觉得赵家小姐递了帖子来,想要干什么?”

    正认真地看着手中名册的叶婉茹闻言后,手中提起的笔尖略顿一顿,便远离于纸面,眼中神色也有些微变后,这才放下手中狼毫,抬眸轻笑道:“雪莹可是觉得无聊了?不若叫人那些消暑小食来,便在这观荷亭中小憩片刻。”

    叶婉茹并未回答呼延雪莹的话,但她想对于今晨赵诗妍便送上拜帖午后至访的目的,心中是隐隐有几分猜测的。

    但她却并不想说出口,一则这仅仅只是她的猜测罢了,准确与否还未知,二则是她并不想把昔日姐妹想的那般不堪。

    “额格其,敷衍我!哼,只怕那赵家小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她这两日借着由子往府上送了多少精巧小玩意儿?”

    “今日倒是不送小玩意儿来讨巧,反而是亲自来此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