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鸟从伞下弹出,离弦的箭一般,嗖一下飞了出去。

    邵凡安眼见着它展翅冲向甬道口,又眼见着它一猛子飞过头,再眼见着它一头撞到远处石壁上。

    这发生的一切不过眨眼间,邵凡安伞还没收起来呢,直接傻眼了。

    段忌尘在旁边看得也是一愣,嘴角勾了一下又很快抿了下去。

    邵凡安眼睛多尖啊,余光看见了,顿时尴尬了。

    他自从功体受损以后,在山上那两年里没干别的,可劲儿就练控符的精准度了,毕竟修为就剩一部分了,真遇见事儿了可不都得使在刀刃上。这种控符能控错地儿的错误,他早就不犯了,今天也不知是这么了,纸鸟能飞得比他操控的远出那么一大截来。

    邵凡安搓了搓手,心里颇有些惊讶。他近几天一直觉着身上热乎乎的,精神头倍儿足,没想到就连功体也似乎起了些许变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和杜前辈给他的药彻底吃完了有关系,便把这事记下了,想着返程时路过药谷要去问上一问。

    纸鸟飞错地方了也不能白白浪费,邵凡安抠搜的那个劲儿起来了,想捡起来再用,便带着段忌尘一起往远处的石壁方向走。

    靠近石壁时,脚下的路变得陡峭,尽是嶙峋的山石,不大好落脚。

    段忌尘快走了两步,站在邵凡安侧前方的一块大石头上,忽然一回身,朝他一摊手心,说:“手。”

    邵凡安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好家伙,他逗小狼影的话段忌尘确实是听见了,合着憋了半天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忍不住打趣道:“段忌尘,逗你一句记到现在,你是不是小心眼儿?”

    段忌尘伸着的手没动,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悄悄攥了攥袖子,然后看他一眼,也跟他一样重复道:“邵凡安,手。”

    邵凡安抬头打量了他一眼,他站的那个位置靠着石头边儿,他不动窝邵凡安还真上不去。

    得,邵凡安笑了一下,一手拍在段忌尘手心上。段忌尘立马握紧了,手上一使力,再后撤一步,邵凡安顺着劲儿就被拉上来了。

    这一跨上来,邵凡安抬手轻拍了段忌尘肩膀一下,然后就弯腰捡纸鸟去了。

    段忌尘手心里一空,捻了捻指尖儿,两手都背到身后,板住了神情,亦步亦趋地跟在邵凡安身后。

    邵凡安从石壁上揭下撞扁了的纸鸟,正蹲在那儿拍拍掸掸的给它复原呢,眼角一扫,忽地欸了一声,接着挪了挪地儿,上手就开始拨拉面前的杂草堆。

    那杂草长得得有半人多高,拨开以后后面赫然出现了另一条甬道。那甬道口一大半被草木挡住了,另一半估摸是被山上的滚石盖住了,看着非常不起眼,所以他俩一开始谁都没注意到。

    邵凡安站在甬道口朝里望了望,又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地势,推测道:“你看这边的山体裂缝,这种断裂口,我估摸这低洼地兴许是近几年塌出来的,这两条甬道,说不准是同一条,连在一起的。一头儿通着外面,一头儿通向里面。”

    可这里头到底通向何处,就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