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现在还能享受享受数钱的乐趣,再过些日子,想数也数不过来喽。”他既高兴,又苦恼,也许有钱人的想法都是如此复杂且矫情。

    “你就财迷吧,这屋子门窗闭着,什么味?我都担心你缺氧闷着。”

    周扬说,“被钱闷死,死得其所。”

    程方圆不理解他这种财迷心态,始终觉得钱够用就好,此时的生产力相对低下,商品稀缺,有钱的好处还没有凸显出来。

    数了一会,有程方圆打岔,半路断条了。

    懒得再重新数,他病恹恹的放下手里的票子,抱怨道,“程方圆同志,你这人太没意思了。”

    “少来,我还觉得你没追求,俗不可耐。”

    他们俩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价值观发生冲突,正面临向左还是向右的选择,好在他媳妇知道求同存异的道理。

    “万里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有点消停?”

    “那是你小弟,你好意思问我?”

    程方圆羞恼,扯着他胳膊,撒娇道,“不也是你舅子嘛,再说你俩都是爷们儿,有共同语言,我和万里见面就掐,你又不是不知道。”

    仔细一琢磨,程万里最近确实有些反常,他也没多想,说,“有时候你对万里确实太严苛了,望弟成龙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也别追的太紧了,他还小,慢慢来。”

    锁上门,出了后院,果然没见着他小舅子的身影。

    他问韩芳,“芳子,松子和万里最近忙啥那?”

    韩芳说,“不知道,我哥刚回来,要不我给你叫过来问问?”

    “也行,他要是不忙,就叫过来。”

    自从抱上了周扬这个大腿,韩松的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程万里的情况不一样,人家是亲舅子,叔伯亲不如姐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守规矩,从来不假借三哥之名胡作非为,相反还能劝劝程万里,如此,他三哥对他就更看重。

    从屋子钻出来,往窗底下走,周扬和程方圆坐在躺椅上,他挨个问好。

    “松子,坐。”

    “哎,哥找我什么事?”

    程方圆开口,“在家住的还习惯吗?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你和我说,老爷们儿都喇乎,未必照顾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