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似乎是被寸头一个巴掌打懵了,捂着脸满眼疑惑,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但他甚至没有普通人的骨气,尤其是以他小混混的身份,看起来吆五喝六风光无限,时不时地能搬出大哥的名号欺负一下老百姓,无往不利。可如果是得罪了大哥,日子就有得熬了。

    甚至不用得罪,只要让大哥看不顺眼,对他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没有正经工作、稳定收入,他唯一的活计就是混,而且混又不像进厂子上班,想辞职就辞职,可以随时提桶跑路,甚至骂骂咧咧的喊一声老子不伺候了。

    跟寸头炸毛,他是万万不敢的,一入江湖深似海,几人白发几人归。

    捂着脸委屈极了,把头埋下去灰溜溜的往门外走。

    周扬忽然招手喊道,“你先别走。”

    小年轻一哆嗦,战战兢兢的扭过头委屈巴巴的看向周扬,又朝寸头求助。

    寸头横鼻子竖眼,气哄哄的使眼色,他哪敢做周扬的主,只能呵斥道,“周先生让你怎么着你就怎么着,你没听清?”

    事实证明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往好听了说是趋吉避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世界上也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例子,韩信怎么样,不还是一样要受胯下之辱?拿破仑如何,不也经历过几次流放起落?

    小年轻老老实实的看向周扬,像是等着审判的囚徒。

    “一会公安要是来了,你晓得应该怎么说吧!”

    小年轻一脸便秘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回答,寸头就抢先拍着胸脯保证道,“周先生放心,我会教他的。”

    眼下是抓紧表现的机会,寸头点点下巴,自然有人上前搀着把小年轻带到一边看住,省得他跑了,又转头对着周扬说道,“其实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悉。”

    他说的绝对是实话,他虽然不是为非作歹的大流氓,但说到底也是手底下纠结数十号小弟的场面人,在外滩这一带名头很响,俨然是当之无愧的土霸王。

    手底下忠心耿耿冲锋陷阵的小兄弟他自然熟悉,但对于那些贴过来的二五仔,哪有心思去了解。

    可虽然不了解,这号人有麻烦了,知会一声他还是会出面的,一来是笼络人心,二来是威吓其他蠢蠢欲动的人。

    周扬没心思琢磨这里边的脏乱事,也不想牵扯的太深,他晓得这样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好下场,为数不多得以洗白的大头子,也终究是上不得真正的台面,正经人都是拿眼角去撇的。

    当然对方愿意替他免去不少麻烦,周扬还是很乐意的。

    “叫你的人都散了吧!”周扬皱着眉头跟寸头嘱咐一声,又扭头问他的便宜丈母娘,道,“彪子的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