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夏祁轩不明所以,透过薄纱床帐担忧地看向床上的顾清婉。

    “少夫人的内伤随着她呼吸几次后都会缓慢愈合,这是老朽前所未见过的事情。”李医师说着,捋了两下胡须道:“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能是老朽孤陋寡闻,我再给少夫人开两幅药,或许能加快复原也说不定。”

    “那就有劳了。”原来如此,夏祁轩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惊奇,在他心里,一直就觉得顾清婉是一个谜,随后,朝外面喊道:“阿大,同李医师一起去拿药,煎好后送来。”

    “是,公子。”

    等李医师一走,夏祁轩就那样安静的坐在轮椅中,视线穿透薄纱床帐,静静地看着顾清婉,那日,他听到他们姐弟的谈话,内心当时应该用愤怒来形容吧。

    但他想到自己情况,再生气也没有用,谁叫他只是一个残废呢。

    从小到大,他认识的女子很多,但却从未对她们有任何心思和感觉,那怕是那个女人亦毫无感觉,直到遇到顾清婉,让他知道什么是在意。

    自他双腿被废,他早就看透人情冷暖,性子变得淡然,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他能强装微笑,但在她的面前,他却不想去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就如那一晚,他听海伯说,她与陈诩去了西街,他有多少个念头,想要去找她,可是最终他没有去,他等在门口,当看到陈诩和她并肩走在街上时,他的内心是嫉妒的,嫉妒陈诩,更恨自己的残废。

    也是从那一晚开始,他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在意,虽然两人交际不多,但几次相遇都是那么特别,再有海伯和阿大他们,他不想去在意都难。

    此刻,看着她,他是生气的,她在有事的时候不会想起他,从这一点,他能看出,她的心里连他一点影子都没有,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难道她真的打算和他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一辈子?

    静谧的卧室内,偶尔发出悠悠的叹气声。

    这份静谧,在阿大端来药时被打破。

    “公子,药好了。”阿大把药端到外间的桌上。

    “下去吧。”夏祁轩转动轮椅,缓缓从内室里出来,阿大应声出去。

    端起药碗回到床边,他先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再把床帐撩起挂在床钩上,才开始喂药。

    昏迷中的顾清婉并不会自动张嘴,药溢出很多,夏祁轩用布绢为她轻轻擦拭,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一般。

    一碗药喂完,外面天色渐渐亮起,为顾清婉掖好薄被,夏祁轩将药碗放下,并未要去休息的意思,将轮椅行至床前,握住顾清婉的手,就那样温柔的看着她。

    顾清言得到他姐身受重伤的消息,急切攻心,脸色苍白如纸,如果不是有李翔扶住他,他定会栽倒在地。

    “言哥儿,婉儿姐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

    李翔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他明白顾清言姐弟俩的感情很好,顾清言完依赖着顾清婉,如果顾清婉有事,顾清言一定会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