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旁人都无法看见的元晦一问一答。

    “因为创造你的那位作者没给你设计姓名。”元晦进一步解释:“创造你的那个家为了隐匿住你的凶手身份,他在写作时从始至终都在边缘化你,全篇用X来代指你。”

    我自己就是个悬疑家,写过无数不怎么高明的犯罪,而隐匿凶手身份也是我最常使用的技巧之一。

    所以,我清楚元晦所言的可能性。

    如果真像他所形容的那样,我的确不会拥有名字。

    但他真的存在吗?

    我仍持怀疑态度。

    元晦看出了我的疑虑,进一步道:“若非事实是我解释的这样,那为什么你和你周遭的人从来不纠结你究竟叫什么?”

    我被他问住了。

    或许我没有名字,但是我拥有着一套完整的记忆链,在我的记忆中,我和普通人过得是一样的生活,此前二十多年,我生活在芸芸众生中,读书、工作。

    但是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为什么能生活在芸芸大众中,为什么此前二十多年,一直没有人关心过我叫什么?

    “为什么呢?”

    我迷惘地喃喃自语。

    “为什么呢!”

    元晦拔高音调和我讲了同样的话。

    与此同时,年轻的医生似乎已经忘记我询问我叫什么名字了,他的思维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打了补丁,已经自行为我补充上了身份信息。

    年轻的医师道:“他的神智这么看的的确确有些问题。”

    房东太太:“既然如此,那医生你就赶紧把他带走吧。”

    我不知道被收入精神病院需不需要什么手续,但我猜应该不会像眼下这么干脆。

    精神病院的年轻医师嗯了一声应允了房东太太,随后他便示意跟在他左右的两位护工上来,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我的手臂。

    在被他们拖出房间之际,我斜眼一瞥,正好看见门框上立着一把老式黑布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