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怕老婆’这个名词一直是个伪命题,与其说是怕老婆,更不如说是谦让,或者是避让,无论从生理学还是性格方面,男人都拥有先天优势,不存在怕不怕的问题,或许有的人谦让的过了头,便给人造成了错觉。刘振华自知分寸,他懂得疼爱,但是会让这种疼爱拿捏得恰到好处,宠着却不惯着。

    把江水馨给伺候睡着以后,刘振华临睡觉的时候翻开了一本小说,这么多年他是不怎么看小说的,因为小说中的桥段总是超越事实过分的美好,给人以遐想,软化坚强的性格,刘振华看的小说的名字是《挪威的森林》,这本小说很有名气,堪称小资的专享读物,刘振华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小资,却也想看看书中那爱恨纠葛,纠结无奈的爱情,可是看到一会,刘振华便将书合上了,他终究不是一个能安稳下来的人。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刘振华醒来照常去上班,钱雨欣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平常那美美的脸蛋也似乎熬出了熊猫眼,刘振华想要说她几句,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钱雨欣的生活由她自己决定,别人干涉的话总是有点说不过去的,接过钱雨欣递过来的清茶,喝了一口便让钱雨欣忙自己的去了。

    今天早报的主题是南阳县永平镇业绩颇丰,内容除了冠冕堂皇的说辞之外总的来说是没有什么营养的,随便瞄了两眼便将报纸重新扔回报纸架,谁爱看谁看去吧,反正刘振华是绝对不会再碰它的。将茶喝掉,正准备起身去再倒一杯的是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刘振华还以为是钱雨欣呢,便随手将茶杯往桌子的一角一推,轻言道:“雨欣,杯子空了,再给我倒一杯。”

    “呵呵,你的小秘书在隔壁呢,用不用我去叫她来?”一个沉稳成熟的声音响起,熟悉且陌生,熟悉的是刘振华这个声音属于那个刘振华朝思夜想想要除掉的人,而陌生的是这个人已经消失了一阵子了,如今再出现倒是有些突兀。

    “郭副镇长,有日子没见着您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刘振华连头都不抬,语气似笑非笑的说道。

    郭洪生倒也不见外,慢悠悠的走到刘振华面前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脸上带着一丝别样的笑意:“我还能忙什么,讨生活呗,倒是刘镇长您才是大忙人,我就是有心想要见您一面,还得提前预约呢。”

    刘振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将笔放下,抬起头来看着郭洪生,几日没见郭洪生的脸上多了几丝愁容,仿佛是被一些麻烦事缠身了,倒也是,他整天处心积虑的想把刘振华搞垮,可是每一次都不能如愿以偿,看他那样子倒还真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架势呢。

    刘振华挤出一丝鼻音,轻笑道:“郭副镇长您真能开玩笑,以您的身份想要来见我哪里用得上什么预约,论辈分我还得亲自去拜访您呢,呵呵呵,不聊这些闲话了,郭副镇长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郭洪生耸了耸肩,面带笑意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得慌,有点日日思君不见君的意思呵呵~”郭洪生虽然在笑,但这笑意出现在他那愁眉紧锁的脸庞上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日日思君不见君?原来在郭副镇长的心目中,你我二人饮得是一江水呢,是不是有点太抬举我了?”刘振华谈笑风生,说起话来似恭维,但更多的是嘲讽。

    郭洪生又哪里听不出刘振华的弦外音,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面带笑意道:“长江之大,孕育生灵何其多,你我二人饮一江水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倒是有心请君共饮,就怕君不赏脸呢。”

    “长江水苦涩,难饮。”刘振华语气淡然,一句话表明了他的立场,绝不与郭洪生之辈同流合污。

    听到这话,郭洪生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的语气略有强硬道:“我劝你喝,你不喝,莫非是看不起我?”

    闻言,刘振华心里不由得轻笑一声,心想:“老子要是看得起你,也就不用处处与你为敌了,现在你突然来找老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是想来拉拢老子的,还是你的脑袋被驴踢了?”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这句话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是细细的琢磨一下,郭洪生这话里话是想拉拢刘振华,此时用那句话形容郭洪生再恰当不过了“你特娘早干毛去了?”

    刘振华云淡风轻,古井无波道:“江水浑浊,不如酒清,你如果真心请我共饮一杯,也应该是饮酒,怎么邀我共饮浑浊的江水呢?再说了,酒无感情不喝,不遇知音不喝,不知我与郭副镇长的关系到底是有感情呢还是知音呢?”

    郭洪生知道,刘振华这是铁了心要与他抗争到底了,既然如此郭洪生也就不强求了,当下言道:“没想到刘镇长规矩如此多,我倒是以为无论是酒还是水,邀您共饮便是把心放在您这了,您要是推脱的话,也不怕寒了我的心吗?”

    “呵呵,郭副镇长也太在意酒桌情谊了,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有酒是兄弟,无酒是路人,这年头酒肉兄弟太多了,把酒言欢谁都会,但是能肝胆相照的又有几个呢?郭副镇长您的心意我知道,但我刘振华还不会沦落到谁的酒都喝,还是那句话,不遇知音不喝。”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多少知音?”

    “现在遇不到,我可以等,我用今天赌明天。”

    “有句话叫做久赌必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