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太医院翻江倒海。

    德妃娘娘领着荣姑姑进了东三所坐镇,一直折腾道后半夜,齐音才渐渐苏醒过来。

    只是人是醒了,却双眼空洞,一言不发。

    德妃娘娘瞧着委实心疼得紧,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瞧瞧额娘,可不能这般吓唬额娘的。老四已经处理了安氏,往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往后就是万岁爷也别想给老四屋里头塞人,你好好跟老四过日子便是了。”

    齐音听着这话,豆大的眼珠子顺着面颊滚落,接着便是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好,哭出来便好,哭出来便好。”德妃摩挲这她的手腕,含泪道。

    外头立在廊下的胤禛,听着这阵阵哭声,久久未动一下。

    待齐音喝了药又睡去,德妃将胤禛叫到跟前,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是想起来了。老四,虽说你不是养在我跟前的,除了那几年,额娘也算是对得起你的。可你知道,玉音这件事,你就是拿刀子在我心上挖!你给她几日功夫,若是她真不要你了,你就把她还给额娘吧!就算报答我生你一场。”

    “额娘,我……”

    “别说了。你也乏了,回去歇着吧。我也回了。荣儿守着吧。”

    送走德妃,胤禛又在廊下站到天光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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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音这场病缠绵数日,她每日窝在榻上养膘,被团子狠狠吐槽一番不事生产也懒得理会。

    十三爷的牙齿都不晃动了,她还躺在榻上。

    十三爷的下巴伤口结疤又脱落了,她还躺在床上。

    躺着躺着也就习惯了,每日花花金币,玩玩王者。为了不造成必要的恐慌,她没有用自己的大号“诈尸”,躺在小号的温床里,一路进了星耀,直到金币挥霍一空才罢休。

    那时,大约是紫禁城的风也吹不进她的院子。

    十三爷这几日,下了书房便往齐音院子跑。前头打过招呼便往正院里钻,跟前的小厮劝了几回也拦不住,愁眉苦脸往苏培盛跟前去讨教。

    苏培盛懒得打眼看他,只说:“主子爷都没留话,你蹦跶个什么劲儿!”

    那小厮得了这信儿,便妥了。

    十三阿哥见没人管着,跑得越发勤快,连上书房的先生都说,今日十三阿哥行文脉络仿佛一朝被打开似的,浑然天成,是可将相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