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躺在病床上,周子瑜早已换上了一身的手术服,经过前些日子那一连串的检查,今天便是动刀的日子。

    “我让她先去吃个早餐待会才会来。”朴志效将门给轻轻带上,来到她病床旁那张椅子坐下。

    “这样啊……”坐起身来,周子瑜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那一头乌黑长发,平时因为工作关系总是紮着俐落的马尾,现在才察觉,头发已经这麽长了啊……

    “唉,真可惜,到时候头发都会被剃掉,难得留这麽长了。”同感惆怅,朴志效老实说还挺羡慕周子瑜的发质,平时没什麽保养也能够如此滑顺。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两人心平气和地这样坐下来谈话,在记忆中,长大後的她们,一个是为了公司奔波,一个是为了部队而劳神,两人之间的交集也往往是在谈论公事。

    不得不说,将头发放下来的周子瑜,增添了份nV孩子天赐的柔弱感,跟记忆中那童年时期的她真的是截然不同,现在的她,十分耀眼,眼神却多了份沧桑。

    当年的周子瑜,天真开朗,眼眸是透彻乾净,纵然一身傲骨,确保有心里头那份正义并付诸於行动,从不因是天才就看不起任何人。

    现在的她,确实是还保有骨子里的正义感,但开朗早已被消磨殆尽,待人总是有一层不知名的隔阂距离感,总是不随意将情感流漏,有时总有种是会移动之木偶的感觉。

    自从发生事情以後一路陪下来,朴志效心中只有无限的感慨,看着她把自己封锁在自我世界,对於任何人都保有距离不敢深交,无时无刻总要提高警觉,高智商的她考虑与烦恼得b任何人都要多,就是因为畏惧那种伤害会再度降临。

    “志效,如果我……”一脸的泰然,周子瑜低着头玩弄自己的手指,浏海遮住了半面脸,看不出此刻的思绪。

    “没有如果,不要乱想!”匆忙遏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朴志效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有些话不太吉利,最怕一语成谶。

    “好好听我说。”握住朴志效的手,感觉到因为害怕而不由自主产生的微微颤抖,周子瑜与朴志效四目相交,一瞬间让她禁声。

    “我只说如果。如果,我真的失忆或是什麽的,她,就真的要拜托你了。”眸里的哀伤,霎时令朴志效无法如此决绝地拒绝。

    虽然心里是抗拒,但多年的情谊还是让她无法狠下心堵住她这种像是交代後事的交代,是多深的情,才会让周子瑜如此放心不下?

    把她的沉默视为默认,周子瑜松开了原先握着她的手,将视线改为眺望窗外的风景,算准了她无法拒绝自己这种要求,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人们总说生命就在手中,那为什麽,当我奋力握紧了拳头,却只能感受到那最真实的无力?”强忍悲伤的扯起微笑,紧紧握上了拳头,过度用力,青筋爬上了手臂,甚至颤抖了起来。

    看见她眼底隐隐约约闪着泪光,这是令朴志效最无法置信的,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才是正确的,她的笑容,太过苦涩。

    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孩子气与钻牛角尖,感到有些无奈,想对她道歉却不知从何开口,只好故作若无其事。

    “如果我的Si亡能够换取一个愿望,我只希望,她能忘记我,忘却心里头的伤,真正发自内心地笑着过每一天。”不知为何,此话便脱口而出,楞的朴志效是傻了眼。

    “你…你在说什麽?”沉下眼眸,朴志效尽量维持着面容上的平静,而周子瑜此刻还沉浸在自我世界,也因此没有察觉到此刻她的隐忍。

    “我说,如果我的Si亡能够……”猛然间,周子瑜的衣襟被朴志效狠狠揪住,额头碰撞,周子瑜被迫吃痛地将目光与她对上,这才看见她眼中燃起的熊熊怒火,大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