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朴轸永的一席话,连带唤醒了埋藏在深处的记忆,掀起阵阵涟漪,引领着凑崎纱夏cH0U丝剥茧,逐帧回忆。

    时至今日,凑崎纱夏这才知晓,原来关於事发当天的记忆,她所记得的并不是全貌,而是由零星所凑合并自行润饰出的部分片段。

    兴许是因为这段过往已经沉睡多时,遮罩在外的层层黑纱尚未完全退去,虽然迟迟想不起来那时的周子瑜究竟对自己说了些什麽,不过,关於後续,凑崎纱夏约莫想起来了。

    相拥过後,凑崎纱夏的情绪彻底平复,见状,朴轸永这才带着在外头等候的同仁进来,着手进行後续的相关处理。

    为了防范再度刺激到凑崎纱夏,朴轸永只让一名同仁随行,并早在进来前便将双方配戴於腰间的枪枝暂时卸除。

    身T的自主防卫机制已然启动,此时的凑崎纱夏如同提线木偶般,暂时X关上了对外的一切感官,只是顺从地接受所有指示,任人将她拉到边上待着。

    情绪,是种极其奇妙的存在。当最初的悲伤渐淡,其余情绪接踵浮现,任其相互交织,产生剧烈地摩擦与碰撞,所诞生出的并非预想中的复杂浓郁,而是虚无般地黑与白。

    两眼无神,却始终将视线聚焦在父母身上,静看警员先是匆匆拍下现场照片,接着向就此长眠的二人深深鞠躬,最终,将白布小心翼翼地盖在他们血sE尽失的躯T上。

    天人永隔,悲恸与酸楚凝聚在心头,血红的双眼却已然挤不出任何一滴泪水,脑子虽陷入混沌的空白,却不妨碍她认清一件事实:从今往後,她便永远地失去无名为「双亲」的避风港。

    双眼乾涩地令人略感不适,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去r0u,然而印入眼帘的却是突兀的层层净白,在凑近的瞬间,药物特有的刺鼻若隐若现。

    “是我自作主张了,对不起,包得有点丑,希望你别介意。”察觉到凑崎纱夏的动静,周子瑜连忙出声解释,故作镇定却藏不住腼腆。

    原来,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凑崎纱夏的掌心中割划出数道细细血痕,幸亏当事人握力并不强,才没造成过深的伤口,而这种简单的皮r0U伤,自然还在周子瑜能够处理的范围。

    下意识将视线顺着声音源头晃过去,见她抬起左手搔了搔鼻尖,被长发隐隐遮盖的招风耳染上淡淡绯红,偏偏当事人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惹得凑崎纱夏不禁微微扬起嘴角。

    正是因为这个无心之举,意外地让凑崎纱夏重拾了感知,不过x1引她注意的并非伤口的刺痛,而是左侧那突如其来的暖意。

    撇过头一探究竟,随後闯入视线的景象,是彼此正牢牢相扣的手。

    不可否认,对於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言,这绝对称得上是唐突之举,然而在当下,凑崎纱夏所感受到的,是种令人不自觉心生贪恋的安定与踏实。

    “该走了。”一声提醒,打破了原先的静谧,目光有些茫然,注视着正蹲踞於自己身前的朴轸永,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将後方那被庄严白布与hsE封锁线构成之处尽收眼底,将她无情地拽回这遍布腥红的现实。

    大脑接收到指示,试图挪动下肢,随即看见凑崎纱夏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身子便无预警向前倾倒,幸亏朴轸永还待在她身前,并凭藉过人的反应能力,赶在第一时间伸出双手接住她,才让她成功避免受伤。

    “这样子不行……”喃喃自语,只见朴轸永先是低头思索,而後蹲下身,背对着凑崎纱夏,微微侧过头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看着耸立在身前宛若山脉般厚实的背脊,凑崎纱夏顿时手足无措,依循本能四地扭头望向一旁的周子瑜,眼底闪烁显而易见的无助与慌乱,而回复她的,是简洁的点头与一抹足以抚平波动的微笑。

    有了周子瑜的无声肯定,纵使心怀忐忑,举止中夹杂着迟疑,凑崎纱夏仍旧乖巧配合地趴靠在这陌生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