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清鸿他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娄蓝心里一痛:“我知道。”

    “那……导演叫了,快去吧。”

    娄蓝被她推起来,还拉着顾玖的胳膊,“那个下个月……清霄说清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身体可以接受催醒药物,下个月开始会给他做高压氧治疗和各种催醒训练的康复治疗,那个,有空的话,要和我一起去看他么?”

    她有些急切的问:“医生说最好有熟悉的人经常和他讲讲话,我想能去的话……说不定也加速他的好转。”

    顾玖没说话,和娄蓝默默对望着,披散的发丝中一张美丽的脸上掉下两滴泪水,眼底斑斑勃勃,有种难以自持的痛苦。

    她点了点头。

    娄蓝不敢再看她的眼,总觉得多看几秒她就真的没办法去演这场戏了,大概会整个人崩溃,当着大家的面和顾玖抱头大哭,哭到中午都止不住。

    算了算了……她理智回归,勉强攀住仅剩下的自制力往布景中心走。顾玖望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缓慢地抬起手臂,指尖似有若无的摸到自己脸上的泪痕。

    真的有许多年都没有哭过了呢,自从阎清鸿出事以后,她都不记得自己保持着麻木的状态活了多久了。

    曾经她有多么讨厌着娄蓝,现在就有多么的后悔当时的幼稚……很多人只有彼此熟悉了才能真正走到对方的心里……与她拍了这么久的戏,她慢慢的从娄蓝和阎清霄的眼神交汇中恍然发现,原来娄蓝也是受害者,和她一样。她现在才明白过来,但幸好不算晚。

    摄影机前,娄月诗和一众演员已经到位了,娄蓝哭过了一场,一直守在旁边的化妆师李姐及时拉住她,把她拽到一旁补妆。

    “果然是大牌,有专人补妆,哪像咱们还要守着一个化妆师排队。”娄月诗和其他人抱怨着,口气满是酸味。

    在场很多演员心里虽然同样有想法,但至少不会说出来。圈子里就是这么泾渭分明,娄月诗自己就是仗着投资方硬塞进来的人,强硬的顶下了之前要出演璎珞的演员,这种行为是圈子里最反感的,人人都对她有意见。现在才来一小会儿,就说出这种明显挑灯拨火的话,谁不知道她和娄蓝的龌龊?大家听了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懒得搭理她。

    娄蓝的妆不重,补妆很快就结束了,场记报板后娄蓝入了戏,这场戏她之前已经演练过很多次,现在表演起来比较轻松,眼中无机质的冰冷掺杂着戾气,她走到娄月诗面前,用那种泠然的目光看她:“以为——是谁?”

    随着她挥舞衣袖,常书生的尸体暴露人前。

    照剧情上来说,此时娄月诗应该因为接受不了这个刺激跌坐在地,镜头前娄月诗的确坐下来了,姿态唯美,动作缓慢,几乎是慢镜头的水准。

    “Cut!”

    安导演从监视器上抬起头来:“状态不对,要猛地跌坐在地,那是什么?重新来!”

    娄月诗老老实实低着头道歉:“不好意思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