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主帅让您去他的帐里议事。”

    顾延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是顾延霍十岁的时候,也是他刚坐上校尉的位置不久的时候,因为顾予衡的一封家书,他是忠勇侯府的人的这个消息便在军中不胫而走,略加打听便也知道,顾承对顾延霍是有培养之心的,是忠勇侯想要栽培的人,这个头衔一贯上,军里看他的表情都不太对了,更是不乏有人对他有了拉拢之心,就比如那已经年近四十的主帅。

    军中议事,都是主帅和几个将军的事情,他一个校尉,该做的不过是领兵打仗的时候冲的前面一点,换句不好听的,得了个好头衔,作战的时候自然要不怕死一些,不能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了。不过今日议事,却叫他前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延霍走进帐篷的时候,那主帅正油光满面笑嘻嘻的盯着他。

    “顾小弟来了,前几日你才刚坐上校尉的位置,又听几个将军说你行兵策略不错,所以把你叫来,想问问你对这场仗接下来怎么打,有没有什么好的见解?”

    “主帅和将军抬爱。”顾延霍做了一揖,才看起面前的地图。

    这场仗是蛮夷人挑起的头,双方从一开始的拉锯不下,变成了敌守我攻,从咸阳城一直打到如今的雁山城,满打满算已经打了一年多了,其实差不多也快收尾了,因为双方损失的兵马已经够多了,不适合再来一场大的对弈,相比而来损失更大的蛮夷人也本该偃旗息鼓,就算心里不愿,也该先暂停这场战事,修整个一两年再卷土重来。

    可是这蛮子生性狡猾,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偷袭夜袭他们倒是搞得得心应手,顾延霍想,这帮蛮夷的人应该是想早晚都是要输的,那不如输之前再消耗敌人一波。不过我方的战士已经疲惫的很了,这样下去的确有可能叫他们翻盘。所以现在最好是能够想个办法将蛮夷军一网打尽,不要再剩漏网之鱼。

    顾延霍不卑不亢娓娓道“蛮夷人生性狡猾,但是遇事却不够冷静,我们不妨设个局,将他们圈起来,瓮中捉鳖。”

    那主帅同各位将军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们的意思,但是如何捉却是个费脑子的技术活。

    其中一位将军道“顾校尉可有什么好主意?”

    顾延霍上前一步,指了指一处地标,又画了个圈道“此处有一崖壁,我之前查探过,这个崖看上去深不见底,但是崖底时刻都有大风,大风起到了很大的缓冲作用,只要是习武之人就可以很轻松的下去,而且崖底有一处通向上面的小路。”

    “哦?竟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顾延霍点头继续“是,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

    “与崖相连的是一片树林,我们不妨兵分两路,由主帅您带队和敌军正面交战,随后装出溃不成军的样子退向树林,蛮夷人应该不敢随意闯入树林,我们应该会在树林内外僵持一段时间,此时我们放出信息,就说主帅重伤失踪,您便带一小部分人躲入崖底。蛮夷人听到这个消息便会入林,再由林中的小军发出信号,我们再从后方包抄过去,在林中解决。”

    主帅闻言大掌一拍桌子“这个方法妙啊!”

    几个将军也连忙点头。

    “顾校尉果然是人才啊。”

    “是啊是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谋略,待长大以后前途无量。”

    “如今做校尉实在屈才。”

    顾延霍微微低了头收下了这些夸奖,反正这些人的夸奖也不会是真心给他的,他们的意思不过是想和顾府拉上点关系。顾延霍是顾承的人,如果那个小破头衔就能卖给顾承或者卖给顾府一个人情,那何乐而不为呢。如果真的和顾承拉上了关系,何苦再愁仕途不顺呢?再不顺也还有人会背地提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