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沐浴完进入屋子时,便看见黑衣青年坐在榻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瓷瓶,低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他进来,沈长生抬起头:“小师叔。”

    “嗯。”沈长宁低声应了他,“你手里拿的什么?”

    “药。”他从榻上起身,走到沈长宁身旁:“小师叔,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从思过崖回来之后,他便念着沈长宁身上的鞭伤,他不敢想,小师叔身上会留下怎样的印记。但依小师叔的样子,约摸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沈长宁淡淡回绝了他:“没什么好看的,我无事。”

    他觉得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好歹也是渡劫期的修士,哪里真那么脆弱,挨不过几道鞭子。

    只是多半会留下一些痕迹罢了。

    “小师叔。”沈长生却不信,他看着沈长宁没什么表情的脸,“秦宗主同我说,你伤得很重,这药也是他让我拿过来的。所以,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师兄他还是心软了,他那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同你在一起,他应当气坏了。”听到是秦钰让沈长生拿来了药,沈长宁心情有些复杂。

    修真界之所以让他有归宿感,便是明宸宗里师兄他们的存在,让他知这里是真实的。他的的确确穿了书,并非是做梦。

    沈长生心想可不是气坏了,但最后也妥协了,“我来时,秦宗主与我说,让我同小师叔好生相处。”

    “是这样么?”沈长宁问道,见沈长生毫不犹豫点了头,他又看向沈长生手里的瓷瓶,将手伸了过去,“给我吧,我自己来。”

    沈长生握紧瓷瓶,“还是我来吧,有些地方小师叔只怕是抹不到。”

    “……”拗不过他,沈长宁还是同意了,只是面上有些尴尬,他还从未当过人面脱过衣衫。

    但如果长生的话,他还是能慢慢适应的。

    最后一层里衬从他身上褪下来,沈长生狭长的眼眸里乍然出现一丝郁色。

    只见他那好看的恍若谪仙的小师叔,后背多了几道交错相加的鞭痕。

    鞭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还未愈合,里面的血肉翻滚出来,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与周围未伤到的地方的冷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沈长生伸出一只手,轻轻拂过那几条纵横交错的鞭痕。

    他的手指尚有温度,触碰到沈长宁时,沈长宁略有些不适,他微微偏头,“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