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点点头道:“大月三十天,小月二十几天,合起来一年绝不满三百六十天,我已经坐满了三万二千四百天,难道还不满几十年吗?”

          了空道:“九十年之中有三十多个闰月,你是故作不知呢,还是真的不知道?”

          天邪心头一震,暗道:我倒把闰月忘记了,对很多次接到秃头送去的粮食,恰好是多一个月份的,难怪秃头早二月又送了约有五个月的粮食去。

          当时老夫还骂他,禁期只几天就满了,还送那样多的粮食干啥。心念一转,摇摇头,道:“洞中无甲子,老夫忘记闰月算计在内。”

          了空道:“当年约定若毁了诺言,如何处置,你该不会忘记吧。”

          天邪被老和尚问的心中大冒怒火,霍然抡起竹杖一招“横扫千军”,横扫了空腰际,势急力猛,如被扫着,身子非断为两截不可。

          了空早有戒备,见天邪手一动,连忙右脚后撤半步,疲伸左手向扫到腰间的竹杖抓去,堪堪抓个正着,老和尚淡谈说道:“九十年的苦练,长进还是不多。”

          天邪见了空把竹杖抓住,潜运浑身功力于右臂,使劲一挫腰,想把竹杖争夺回来,那知用尽力道,犹如蜻蜒撼石柱,连摇动都没有摇动一下。

          了空微微一笑,道:“你若想把竹杖夺回,我们倒不如再打上一赌。”

          天邪听了心头一震,暗道:上次打赌,老夫输了他,已将一生幸福岁月,葬送在九黎洞,不知老秃头这次再打赌,要以什么作赌注?

          天邪心念一落,怒声喝道:“老夫可没有活两百岁的岁命,打什么赌?用什么作赌注,你说吧。”

          了空和尚一扬白眉,道:“这根竹杖,你若从老衲手中夺了回去,就是你能暗中运劲,把竹杖折断,也算你胜,就恢复你的自由,老衲自挖双眼。”

          微微一停,了空又道:“若你夺不回去,把你炼制的‘紫红镇伤丹’,拿几颗出来分送给受伤之人,转回九黎洞,今生不得再在江湖上走动。”

          天邪听了,不觉精神一振,暗道:老夫夺不回竹杖,难道运气把竹杖折断也不可吗?秃头啊,秃头!你也太蔑视老夫了。双眉一扬,冷冷说道:“这是你老秃头口中说出来的话,可怨不得老夫无情啊。”

          了空和尚微微一笑,道:“老衲佛门中人,哪能打诳语,打赌开始吧。”

          天邪冷哼一声,立即运气,只见两人浑身肌肉内陷,四脚渐渐地向地下陷人。

          莫道看此情景,心中暗感惊骇,伸手轻轻向天邪背后的衣服一摸,手指触及之处,晃似摸在钢板之上。

          他移动脚步,绕到了空的背后,他想摸摸试试,但手伸到距了空袈裟五六寸之处,好像被一道无形钢墙堵住一般,竟然伸不过去,不禁后退数步忖道:这样看来,老和尚的功力,要比老魔头的高上一筹了。

          片刻之后,只见天邪头上黄豆般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一颗接一颗随着胸前的白髯流下,转眼一望了空,头上虽有微微的热气冒起,却未见到汗珠。

          两人坚持一了一刻时间之久,只闻了空老和尚大喝一声,道:“还不松手,难道是想死在当场不成。”

          放眼一望,但见天邪咬牙怒目,仍图最后的挣扎,企图能将竹杖折断,两人又坚持了片刻,只见天邪的一对目光,威芒渐渐地敛去,好似油灯干枯,失去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