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胜,三十五岁,曾经就职山城政府十八军第十一师特务连,后来参加淞沪会战受伤,养伤期间流落于沪市,再也没有返回军队。”

    “他一直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地区游荡,不止是做水果贩子,与青帮也有一点联系,经常参与帮会争地盘的打斗。”

    “根据我们的调查,最近两年时间,苏成胜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判断是加入了山城政府的地下组织,得到了活动经费。”市川说道。

    特高课的效率是很高的,短短两天时间,就把苏成胜的大致情况查到了,这也是周国骏小组对外公开的身份资料。

    八一三会战期间,山城政府的军队撤退仓促,大量的伤员不得不留在沪市,随后和军队失去联系,成为沪市的外来住户,这个事情不值得奇怪。

    “他的社会关系和身份,倒是执行任务最好的掩饰,让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来执行监视任务,他背后的组织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太小看大日本帝国的特工了!”

    “你们继续监视,看看苏成胜背后的组织,对他的重视程度怎么样,值不值得我们放长线钓大鱼。”南造云子说道。

    以往繁忙的十六铺码头,眼下却显得萧索了许多,公共租界被日军占领了,大量的英美企业被实施了军管或者被日本企业霸占,这也导致整个沪市的产能拉低了很多。

    码头来往的都是本地船只和日本的船只,虽然数量还是不少,可终究没有那种热闹红火的景象。

    毛三木和妻子胡德贞下了船,给了船长一个红包作为答谢,因为是华通贸易公司的船只,他也受到特别的优待,宪兵根本没有做详细检查。

    “这家华通贸易公司,在沪市的关系很硬啊,连日本宪兵也要给面子。”胡德贞低声说道。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家公司的后台就是宪兵司令部,老板在沪市手眼通天,寻常的日本人也不敢招惹他,接我们的车来了。”毛三木说道。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在车旁边抽烟,拇指上居然戴着一个扳指,车的挡风玻璃那儿,放着一本《说岳全传》。

    三人在这个环境也不方便说话,毛三木和胡德贞直接上了车,中山装、扳指和《说岳全传》,就是接头的方式,早在来沪市之前,就已经通过电台做了确认。

    这个开车的人是汪福浅,原沪一区第五行动大队长,由于曾经被苏成德逮捕过,因此陈恭树下令让他带队第一批撤到了郊区,目前是这批撤离人员的暂时负责人。

    “兄弟们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实际困难?”毛三木上车后先和汪福浅握了握手,然后说道。

    “陈恭树等一大批原沪一区的高层集体叛变,给大家的心理的确造成了一些影响,好在平时相互不接触,大家和日伪作战的决心倒是没有变。”

    “我们的经费严重不足,撤退的时候区机关没有给多少钱,眼下的生活非常艰难,忠义救的游击队倒是给了一些接济,也就是勉强饿不死而已。”汪福浅说道。

    “我来了,经费方面就不是问题,几天内就能得到解决,各大队和各情报组的建制还保持完整吗?”毛三木问道。

    “撤离的时候,各个机构的骨干人员奉命留在沪市,结果被特工总部抓走了一多半,根据局本部的指示,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协助忠义救的游击队,有一部分被借调了。”

    “目前还有四百多人,其中有一百多人是区机关和下属机构办公场所的内勤人员,其余的暂时编成四个行动大队和两个情报组,等候成立行动总队。”汪福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