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贸易行是陈明翔专门设立的,目的不只是为局本部向延州根据地执行潜伏计划提供渠道,也是为军统局开辟了一条新财源,缓解财务方面的压力。

    从这个贸易行成立到现在,潜伏计划倒是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可食盐买卖却做得非常红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从延州的盐场运出了三千多吨食盐,一部分留在陕省销售,一部分运到了川省。

    军统局把食盐交给国统区的盐商,从中获取了一大笔钱不说,还和盐商后面的大势力建立了合作关系,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能做食盐这种紧缺物资买卖的人,背后自然有上层的大人物撑腰,牵扯到极深的利益关系,他们赚到了钱,肯定要给军统局说好话,这也是军统局拉关系的一种策略。

    但是,负责长安贸易行食盐报销的军统局下属机构联丰公司,向戴老板汇报说,长安贸易行迟迟没有运到接货点食盐,各大盐商纷纷向公司询问,这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经理处下达的指标,本月是无法完成了。

    戴立以为长安贸易行出现了什么问题,急忙叫毛仁凤查询缘由,在他看来,这条线是绝对不能中断的,不只是为了钱,也是为了附加的资源。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怪我,是我做主没有让经理处给贸易行结算,因为这笔钱被局本部挪用了,过年的时候各地方站加大经费申请,委座官邸、侍从室和各衙门的礼金,慰问军统家属的慰问金和抚恤金,这都是需要钱的。”

    “刚才我问经理处,他们的答复是,再有二十多天就是我们军统的纪念大会,经费距离要求远远不够,经理处没办法,就盯上了长安贸易行的货款,本来我只打算借用一批,结果搞来搞去,变成了一分钱都没有拨。”毛仁凤无奈的说道。

    军统局从建立到现在,经费从来都是钱不够花,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委座虽然给特批经费,但实际上的开支,要比这笔经费多几倍甚至十几倍,这就靠军统局自己来承担了。

    无论是地方站的经费核销和申请,那都是运转的根本,军统局的地方站是负责花钱的部门,顶多是协助总部赚钱的买卖,能够自己核销费用并且拿钱出来支撑总部的,唯独只有一个陈明翔。

    直属站的财务运作是,军统局财务并不下发一分钱的经费,在华通贸易公司和局本部的走私盈利中,直接扣除直属站的费用,陈明翔把所有开支列出来做成核销单,签完字交回局本部,戴老板签字送到经理处,直接存档就可以了,连财务审核都不用。

    直属站控制的华通贸易公司,承担局本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经费,这是戴老板给陈明翔的特权,哪怕是陈明翔贪污都没关系。

    再说,能和陈明翔相比的也没有,这家伙有着十几家工厂呢,还有大量的额外收入,用不着贪污局本部这点经费。

    “既然货款迟迟没有结算,已经影响到了业务开展,为什么长安贸易行没有给海源盐业公司的总部要钱,春风应该不会拒绝拨款吧?”

    “你给春风发个电报,让他抓紧时间送钱到长安贸易行,以他现在的收入,这点钱再困难也难不住他,总部又不是不给了,食盐的买卖无论如何不能中断。”戴立并没有当回事。

    “局座,长安是我们国统区的地盘,和沪市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而且海源盐业公司在国统区银行没有存款,汇款也不方便。”

    “潘琦吾刚从沪市回来,听他说,春风现在的财务状况也很困难,赚钱的确很多,可是他的开支更多,再和他开口说这样的事,我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毛仁凤苦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啊?春风的华通贸易公司,去年一年和国统区的交易额我是知道的,抛除各项开支,哪怕是两成的份额,怎么也得赚个几千万法币吧?”

    “他在沦陷区开办了十几家工厂,特别是卷烟厂和茶厂,那都是利润很高的行业,还做着食盐买卖,不过只有一千多万法币的资金而已,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困难?”戴立有点愣住了。

    在他的眼里,春风眼下富得流油,别说是一千万法币,就是三千万甚至五千万也能拿的出来,过年一次就给了他五十万美元,这是多大的手笔?

    有些时候局本部严重缺乏资金,他甚至考虑过向陈明翔暂时借用,作为军统局的下属,必须要无条件的为局本部提供帮助,他又不是赖账的人,到时候一分不少的还给陈明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