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现在越是对棉布棉纱需求量大,陈明翔越是要搞破坏,这是他的任务和职责,而且有这样的基础,没看到沪市纺织业的代表来家里问策了吗?

    他自己的确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撬动整个沪市的棉纺织市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所有商人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哪怕是汉奸也一样,绝不能让日本政府和金陵政府联手,把大家手里的货低价收购。

    商人面对利益,那是不惜代价的,就凭现在的行市,国统区每件棉纱的价格都到一万二一件,黑市价格一万五千块一件,而沪市目前的价格刚过九千,这是什么样的利益。

    关键在于,沪市的这些纺织商人和销售商,都习惯于囤积棉纱和棉布,自身又需要成本,所以和银行有着直接的关系,大量的贷款,也让金融界的人抵制这种登记要求。

    陈明翔是最善于捕捉机遇的,这和他的职业有关,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拿出最有利的决策,所以呢,对这种送上门的资源,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明翔老弟,我知道你买卖做的大,在苏洲有三家产量规模都很惊人的纺织厂,也算是这一行的重量级人物,还兼职我们社会局的副局长,知道一些市场的情况,可我说句实话,你对整个沪市的纺织市场还是了解得不够深入。”

    “就目前来说,虽然日本人对沪市实施了物资统制,可市面上搜集到的数字,并不代表市场真正的数字,棉纱的囤积量最少在二十万件以上,棉布在十万件以上,这么大的数量,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凌贤文说道。

    这就是发国难财的商人,在沪市所干的事情,囤积居奇嘛!要不怎么说这一行的水很深呢,这两个数字,比陈明翔预估的直接翻了一番。

    社会局审批整个沪市的工商业资格,也统计各行业的数据,以凌贤文这个局长的说法,这些统计数据的水分高的吓人,也就是三分之浮出了水面。

    “我还以为多大的数目呢,这点货物怎么不好消化?就按照你们说的十万件棉布数量来计算,你们自己真正能操纵的也不过六七万件,还有一部分不舍得出售,留在手里等行市上涨,五万件算多了。”

    “一件棉布的长度也就是三百多丈,一百个人就能买干净,沪市四百多万人口,论购买力咱们按照两百万人来算,两万件棉布几天内就可以销售干净,其余的三万件卖给我,一万二中储券一件,分为三批来结算。”

    “棉纱处理起来也很简单,我还有纺织厂呢,你们能控制十五万件到顶了吧,给我五万件,每件一万块中储券,我可以帮着你们运到国统区销售,大家一起来赚钱,华通贸易公司具有这样的实力。”陈明翔说道。

    这就是他准备实施的计划了,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棉布一件最少赚三千,棉纱一件最少赚两千,这是多大的一笔钱?

    关键是,这种行为等于是帮助了财政部货运管理局,是给戴老板增光添彩,为国统区输送了大量的棉布棉纱,相比之下,局本部采取的那点措施,几乎就成了小打小闹。

    军统局没有钱不要紧,国统区那些贪婪的商人,现在只要有货,美元黄金随时都能拿出来,棉布几乎就是货币。

    更为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沪市最有实力和势力的纺织界商人,还有背后的那些权贵,都得欠自己一个人情,这又是什么收获?

    眼下敢大模大样运输棉布棉纱的,整个沪市除了华通贸易公司,就没有第二家,他背后撑腰的是驻军,本来管这个事的驻沪总领事馆,肯定也不会刁难他,堀内于城可是拿分红的。

    “陈司长的华通贸易公司果然实力雄厚,佩服佩服,我们这群人自认为在沪市工商界有点实力,可是和您相比,实在是坐井观天了!”纱厂业联合会代表惊叹的说道。

    听到陈明翔的话,在场的四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都知道陈明翔走私贸易做的很大,自己看起来天文数字一般的难题,人家说起来却没当回事,顶多就是资金一时不那么方便,这就是差距!

    而且大家惊喜的是,陈明翔要利用华通贸易公司的渠道,帮助沪市纺织商人们把十万件棉纱运到国统区,这样每件最少能多赚两千块,十万件那就是两亿中储券,好大的一笔利润呢!

    “陈司长,这个事情牵扯太大了,我们需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个结果,然后再和您洽谈,但合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