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楼在京城也有早功,但武学馆不是开宗立派,师父们全是从几大营里抽调出来的教头,练得都是外家硬功。

    学生们早上一般都是从跑操和蹲马步开始,除此以外再练刀劈刺枪之类的基本功,主要学军队里的拳脚功夫,重点学习武经,孙吴兵法什么的,旬考岁考苦不堪言。

    在威远镖局就不一样了,徒弟们各有所长,刀枪剑棍,内家功法等等。

    宁雄飞擅使枪。

    他的枪乃是一柄七尺长的钩镰枪,枪头六寸,其下两侧有倒钩,枪身椆木制,枪杆尾部镶铁鐏,枪缨为蓝色。这种枪的祖宗就是三国吕布用的方天画戟,因为枪头带铁钩,可专门对付骑兵,割马腿勾盔甲,或者割脑袋,那都是无往不利。

    宁雄飞使的是少林枪法,即是结合了少林棍法和枪法,以枪为主,兼用棍法,大开大合,猛劈硬扎,配合他一身钢筋铁骨,堪称万夫莫敌。他也确实是在关外长大,还曾经当过兵卒对敌忽特烈的骑兵,用这套枪法割下了两个百户的首级,险些就能升个百户当,后来硬是逃走了。

    褚楼小时候羡慕地紧,每天都要去正堂摸一摸师父的披云枪,枪缨都快被他摸秃了。宁雄飞那时候为了哄他开心,还特地定了一柄才一米的红缨枪送给他,带着他耍了一阵子,才开始慢慢带他打底子。

    可惜的是,宁雄飞所有徒弟里,只有大徒弟宁羽继承了他的枪法。

    褚楼匆匆洗漱,打着呵欠走到饭堂,一张大木桌已经收拾过一回,几个师兄抹着嘴正准备往外走。

    “幺儿,你起太晚啦,”三师兄四师兄路过揉他的脑袋,“快点,肉包子都快被我们吃完了。”

    他困倦地瞅瞅师兄们的背影,闷闷地在桌子前挑了个位子坐下。

    “幺儿,我给你抢了个包子!”宁飞兴冲冲端着包子过来,“快点吃!我看见老五过来了!”说罢拿起包子就塞进了褚楼的嘴里。

    “……”褚楼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气得只能用眼睛使劲瞪他。

    干嘛啊!一大早就折腾他!

    孙玉娘双手端着蒸笼出来,见状搁下蒸笼就拍宁飞的脑门:“你这小子!你也不看看幺儿的嘴才多大!这么塞他能吃下去吗?”她转而把蒸笼打开,一股子香气混着热气散开,只见几只皮儿晶莹的虾仁小笼包颤颤巍巍,玲珑可爱地摆在里头。

    她慈爱地看着褚楼:“你先吃着,里头还有鸡汤干丝,专门给你一个人做的,马上就好了。”

    褚楼看到汤包眼睛都发光,听到还有煮干丝,感动地连连点头。他嘴里还含着肉包子呢,这头已经忍不住伸筷子去夹小笼包了。

    孙玉娘笑眯眯地转身回了厨房。

    宁飞很自觉没去跟褚楼抢那几只汤包,而是坐在一旁观察他半天,终于确定他的起床气已经消了。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这家伙,几年不见,小毛病一点没好。

    两人吃完早饭就往前院去。褚楼回头看了一下,小声问宁飞:“二师兄,玉娘这不年不节的怎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