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分辨说:“客官,您老走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吩咐过。再说,那些食物也所剩无多了,哪里还值得保留回锅呀?”

    “放屁!你当老子好欺负是吧?告诉你,老子是水师营的营医。那个请老子吃饭的人是千总的马弁。只要你不让老子满意,明天就封你的酒楼,咱们看看谁牛气?”沈万年趾高气扬地说。

    吵嚷声惊动了在后院的掌柜,连忙出来道歉。他知道,附近兵营里确实有一帮爱闹事的酒鬼。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吩咐无偿给其上些酒菜,不要招惹他。

    沈万年心中窃喜,暗说这见习营医也不错,看来今后能经常吃个“霸王餐”,欺负欺负小老百姓什么的。他自斟自饮,得意地喝了起来。

    刚才的吵闹声传出好远,外面的夜间乘凉者议论纷纷,说那些说话大舌头的满洲人耍横毕竟是外地人,没料到本地人也蛮不讲理,说自己是军营医生就要吃“霸王餐”,真是人心不古,螃蟹横行。

    丁宁他们奔波了一天,丁宁想请两位属下吃顿饭,离开邵逸森的药铺之后就顺路来到了那家酒楼。三个人要了些酒菜,在楼上要了个单间,边吃边商量怎么找那个偷天换日的沈万年。

    沈万年和酒店的伙计吵嚷时,丁宁他们就听出了是那个小子。从门缝里朝外一瞧,不是他是谁。不过,听到他自称是清军营医,三个人吃惊不小。联想到其下午和一个清兵在一起吃饭,感到这事八成是真的。一旦他穿上清军的服饰,再弄他性质就严重了。他吩咐两人一定要盯住目标,自己则紧张地下楼朝邵逸森的药铺跑去。

    人们常说酒好不怕巷子深,邵逸森不愧是名医,才搬来不久就有不少病号上门。他诊断完夜间登门的病号才要关门,就见丁宁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说沈万年现在前面不太远处一家酒楼独自饮酒,还自称是清军的营医。看用什么办法把他弄出来,追回玉玺。

    邵逸森将针包装进口袋,给家人说了一声就和丁宁快步向酒楼走去,边走边商议办法。到了酒楼,听得沈万年已经有了醉意,正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升官发财的胡话。邵逸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师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沈万年醉意朦胧的抬起头来,惊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好几天了,我都没有找到您。”

    “我搬家了,师弟,走,回家看看我的铺面去。”

    “也好,找不到你,我就自己去清营当见习营医了。”

    邵逸森喊了声:“老板,结账。”

    沈万年摆摆手说:“结什么账,晚一天我就封他的酒楼,让他关门。”

    酒楼伙计连连作揖,示意不用结账,请快些将这个醉鬼搀扶出去。

    邵逸森说:“师弟,你的行李在哪里?咱们到我家住去,条件比客栈强多了。回家泡壶茶,解解酒,说会儿话。”

    沈万年脚步踉跄,大着舌头说:“前面......平安......客栈,四季春......房间......”边说边拍打着腰间的钥匙。

    邵逸森替他退了房,掕了包裹。将其搀扶上一辆等在客栈外的小马车。沈万年靠着车厢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鼾声。

    到了丁宅,谢宝抱起沈万年,将之放进一间客房。

    丁宁点上蜡烛,当众打开了沈万年的包裹,发现用红绸子包着的玉玺。他检查了一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声说:“谢谢邵医生!”

    邵逸森在师弟耳朵后面扎了两针,说:“放心吧,不到十二个时辰他不会醒来。万一在路上醒了,相信你们有办法对付他。我没有处分师弟的权利,所以,希望你们将他带回去,交给我师父处理。明天,我就不来送行了。代问我师父好,祝你们一路顺风,再会,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