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棋自出生到现在,没看过下雪。

    她记忆中的一年四季,永远都是湿热的。到了伦敦,她一开始很不习惯寒冷,第一年冬天也病了好几次,还有一次病得特别严重。

    漫天大雪是什么样子,她想象不出来。

    好啊,我们去看雪,也去看艾尔,还可以带艾尔一起去苏格兰看雪。颜棋颇为激动。

    范甬之唇角微挑,有点淡淡笑意。

    他们俩说了很久的计划。

    后来,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范甬之送颜棋回家。

    他亲自开了颜棋的汽车,让颜棋坐在副驾驶座上。

    颜棋今天略感疲倦,又吃饱了西瓜了,坐着片刻就睡熟了。

    范甬之把汽车开到了颜家门口时,颜棋已然酣睡。他轻轻推了推她,她也没醒。

    车厢里很暗,只有路灯的光从车窗口照进来,落在颜棋的头发上。她去找范甬之之前,洗过了澡,头发留有洗发香波的清香,像海藻的味道。

    他静静看着,片刻之后,再也忍不住,俯身亲了下她的头发。

    而后,他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似乎把满心的情绪都压下去。

    街角的颜恺,正好打算离开,远远瞧见了这一幕。

    他叹了口气。

    范甬之坐了足足半个钟,颜棋才醒。

    ......你怎么回去?颜棋迷迷糊糊问,要不,你今晚住到我家里?

    范甬之道:我叫街车回去,你不用担心。回家吧。

    正好有空的街车路过。

    颜棋下车,跳了两下,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又使劲搓了搓脸。她活泼的时候,像只午夜里的精灵,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

    范甬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