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杜中宵消息,韩琦带了司马光紧急赶到东胜州。铁路已经通到火山军,方便许多。

    以前京城官员很少到地方,凡出巡,大多会受皇命带使职。通了火车之后,实在是太过便捷,这两年官员明显爱走动了。一日夜就可到千里之后,开封府周围几路的州军,几天就能走个来回。这两年三司和御史台,就经常派官员到地方办事。

    沿边三路的经略使就更加是如此,只要火车通到了,经略使经常亲自处理事务。

    迎韩琦和司马光进了衙门,各自落座,上了茶来,杜中宵拱手:“相公辛苦!”

    韩琦喝了口茶,看着杜中宵道:“看你来书,有意要对党项动兵?”

    杜中宵道:“只是应对之一。下官得报,境内许多蕃部,欲要投到党项去。如果党项悍年接纳,交涉后又不还回来的话,用兵威吓只怕是惟一的办法。”

    韩琦皱眉道:“治理地方,当要招揽人户。经略到河曲路不过两月,怎么就有蕃部叛逃?”

    杜中宵道:“有什么办法?这一带以前有贩卖汉人为奴的风气,我大军到此,蕃部尤不知收敛,只好用重典。我重法惩治,朝廷觉得不妥,派了包龙图不转运使,案子还是要办。得汉人心,自然就失了番人心。事难两全,不得掠良人为奴,犯了这一条必惩。牵涉到的蕃部太多,叛逃很难避免。”

    韩琦看着杜中宵,沉声道:“就仅仅是为此事?”

    杜中宵道:“依现在知道的,就是为了此事。只要不犯案的蕃部,经略司正帮着他们重整家园。给钱建房子,给牧地定牧,不知多少人叫好。”

    韩琦沉默了好一会,才叹口气:“经略,新得地方,当安抚人心,得民望才好。穷兵黜武,不是出路啊。你手下不过三万余兵马,守河曲数州或有余,攻党项远不足,如何敢轻启边衅!”

    杜中宵道:“相公,我也不想打仗,可有什么办法?蕃部干犯律法,若置之不问,无法对枉死的冤魂交待,也无法让这里的百姓相信朝廷。重典惩治,蕃部必然怨恨,无法作乱,就会逃向境外。依党项与本朝所定,他们不该收留逃亡。如果收留了呢?前去讨要,用借口推托不给,不动兵又如何?”

    韩琦道:“现在蕃部未逃亡,就是逃亡了,也还未去交涉呢。”

    杜中宵道:“相公来时,已经有番户一千余帐逃到党项,后边还有两千余户集结。”

    韩琦听了急道:“为何不派兵阻拦?!”

    杜中宵道:“相公,派兵阻拦,就要激起蕃部作乱,事情更加麻烦了。只要他们还有投到党项去的心思,拦得一次,还能一直拦着?只能让党项不敢接纳,此事才能解决。”

    韩琦点了点头,看看旁边的包拯和众将,想了一会,道:“此事先说到这里吧。路上走得乏了,我们先去歇息。用了汤饭,下午再与经略详谈。”

    杜中宵起身,与众人一起拱手告退。

    刚刚回到经略厅,一个士卒前来,叉手道:“韩相公请经略到后面去,有话相商。”

    杜中宵心中疑惑,随着传令的士卒到了后衙韩琦住处。进了客厅,见韩琦依然是原来装束,并没有换洗。显然他所谓的累了休息是托辞,把人支开而已。

    让杜中宵坐,韩琦道:“经略且稍等,龙图一会来,我们一起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