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陆清躺在了连澄怀里。

    陆清顿时一惊,挣扎几下,发觉只是徒劳,便闭上眼随他去了。

    月暗星淡,雨势倾盆,黑夜如此沉默,行人难辨脚下之路。

    连澄步伐沉重缓慢,似也失了方向。

    陆清却一言不发,任由他带着,东西南北。

    连澄的怀抱他并不熟悉,这种脆弱的情绪他更是陌生。

    他想哭,又忍住,他想质问苍天,终是化作无言。

    三年前,他鲜衣怒马,快意江湖,不知何为愁苦。

    三年后,他忍气吞声,隐忍不发,不敢问何为愁苦。

    可就在此刻,他恍然发觉,愁和苦一直都在,在身边、在心间,只是缺少一个安然恸哭的环境,才假装没有愁苦,无需脆弱。

    然而现在,泪却缓缓而下,混在雨里,落入发间。

    为什么落泪?为什么会软弱?为什么是此时此刻?

    作别数年,正邪相隔,难道曾经的信任,却分毫未变?

    也许。毕竟,已经相伴走过太多路。

    大道小路,窄桥石阶。

    路,他已记不清,可走过那些路时的心情,却历历在目。

    悲伤痛恨时,路崎岖漫长。

    希望欢欣时,路平坦短暂。

    因为,路本不在脚下,而在心中。

    长路寂寥莫测,不知长短缓峭,不明归处何处。

    但似乎有人同行,便一无畏惧,不论归处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