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偷看”,容绵至少十日没有去竹屋,不知是避嫌,还是另有打算。

    女儿不来,老酌心里发慌,隔三差五跑去容府看望,每次都不会空手,可容家财大气粗,哪看得上他带去的东西。

    见惯了容家人的冷漠,老酌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女儿开不开心。

    容绵心里矛盾,并不想折腾父亲,可脸面摆在那,不想冲宋筠低头。那家伙偷看了她,不但没有愧意,还反过来说她无理取闹,简直混蛋。

    越想越气,却不能告诉父亲,否则以父亲的火爆脾气,能打死宋筠。

    容绵发出一声愁叹,习惯了宋筠独到的讲书方式,她已经听不进去其他夫子的讲书了。而且,宋筠不止教她理解《玄帖》,还潜移默化地教习她天文地理,开阔了她的眼界。

    这样一个满腹经纶的人,会卑劣到偷看女子更衣吗?

    庭院内,老酌傻兮兮笑道:“绵绵何时去竹屋吃馄饨?”

    每个月,老酌都要给女儿包一次馄饨,寓意团团圆圆。

    为了不让父亲多想,容绵点点头,“女儿今晚就想吃。”

    老酌眼底放光,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摘葱剁陷。

    同容家夫妻打了招呼,容绵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出门庑。

    账房内,乔氏抚了抚鎏金掩鬓,哂道:“凉玉是捂不热的,咱们对她再好,也抵不过老酌在她心中的地位。日后真要有个什么事儿,也指望不上她。”

    家主容封奇沉着眉眼道:“为夫从未想过指望她,将她嫁过去无非是为了笼络人脉,只要她不惹是生非,由着她去。”

    乔氏挑起弯刀眉,心里还是不舒服,平心而论,她更希望将亲生女儿嫁过去。

    来到后山,容绵大老远就见小珍珠飞了过来,这只臭鸟像是猎隼带大的,竟会俯冲。

    “嗖”的一下,小珍珠抓住了容绵颈间的璎珞项圈。

    把她的项圈当鸟环了?

    容绵将它赶走,僵着脸走进竹屋,见宋筠正侧躺在榻上午休,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日里,他不是睡眠很浅么。

    容绵没有在意,从博古架上取出《玄帖》,放在欹案上,托腮盯着上面的文字。这本书籍,少了宋筠的讲解,可谓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