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深入了解之后,不得不承认实情更加合理——毕竟刘叔他们比大多数同龄的中年人经历了更汹涌波折的大风大浪后,真正的都是“知天命”而近“耳顺”的人了,“生老病死”这一在我这样的年轻人看来尽管遥不可及却因未知数太多总是心怀担忧的危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看的太多了,虽然不能说坦然面对,但是已经不会再恐惧害怕,更不会因为临近而慌乱。如果说年轻的好处是不惧失败,那么活的透彻明白的年长者对于生命的理解就是最大的优点。而如何能将这优点与经验传承下去,就是现今一个比较大的难题,毕竟年轻人欠缺的就是这些……

    虽然纠正了我的错误判断,打了我的脸,但是搞清楚了刘叔不爱说话的原因(牙疼张不开嘴)后,我反倒更不敢主动搭茬了,只好继续保持沉默,躺坐在椅子上,等待第一段路途的结束。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们一路无话,刘叔专心开车,我则无聊的看着窗外。然而因为这一带基本都成了矿场,曾经不知是草原耕地或是树林的土地上满目疮痍,丑陋的坑洞旁停着因为开大会查的严暂时停产而无处可用的怪物般的各种机器、车辆,破坏的沟壑纵横、混沌狼藉的土地仿佛扒皮抽筋、开膛破肚的野生动物一般,看上去是那么的惨烈、凶恶,不忍直视,这些环境遭到彻底破坏的地方再也不复曾经的山清水秀,只剩随风肆虐的黄土黑沙,再也不适人居,周围的居民也都无奈地被逼走了,在风沙或雨雪的天气里路过的车辆也不得不遮挡的严严实实,即便是干净的新车也不得不再通过后重新洗刷,才能洗净表面附着的尘土却怎么都洗不掉内心的伤痛……

    不多时,我们到了镇子。本来还想去看牙的刘叔由于牙医价格的昂贵而止步,决定再忍一忍。我就与他道别后,自行下了车。

    走出几百米,进过了人来人往一派忙碌景象的派出所,决定不进去打扰他们,就直奔去市内的大巴车站。

    到了之后发现站牌左右基本没人等车——看来是刚错过不久,问了下旁边人行横道上在“半截子”车里卖水果的大叔,对方也十分肯定地回答说大巴确实刚走。

    因为需要十分钟才能来下一辆,没什么事的我只好在附近闲逛两圈。

    婉拒了买水果大叔让我尝尝再买的建议,我向人行道内侧的小店铺踱步而去。

    忽然发现车站正后侧的小笼包店不知什么时候没了——或者说改了更为准确——原先的店面被分成了两半,左边依然经营小笼包馄饨这一类的早餐,右边却在早餐店的大店牌下加了个小牌子,蓝底白字写了一堆小字,十分违和,饶是我眼神不错也不得不凑上前去,查看了一番这不伦不类牌子,终于认出来这是个修手机的地方……

    因为自己上车比较慢,没找到座位,只好先到后门位置站着——相对于蜂拥而入的前门这里更加宽敞,也不会由于自己的身材太胖挤到其他人。

    好在今天不是休息日,从乡村郊区坐车去市内的人不是那么多。除了起始站上了不少人之外,一路上各车站基本没怎么加过人,沿途基本都是下车的乘客,缓解了不少车内的压力。

    起初还有不少人跟我一样拥挤在车内各个角落,结果还没等车过半程,都找到空座位了。我是最后一个坐下的,之前有两次身旁的座位空下了我也没有急于抢占,让给了其他人第一次是位提着大行李箱的年轻女孩,第二次是位年迈的大爷,两人坐下后都要向我道谢,被我婉拒了——并不是在吹嘘自己大度善良什么的,而是我压根没想坐,不然就在面前的空座谁能抢得过我?主要是我觉得平时总是坐着或者躺着,想站一会当做减肥了,毕竟这样既简单又轻松……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全车就我一个人傻站着,放眼到处都是空座,不做下也太奇怪了,一点也不符合我胆小怕事不想引人注目平静生活的信条……

    在靠近后门的座位坐下后,本来得到了教训不敢再在颠簸的公交车上玩手机,以防晕车,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掏出了手机。倒不是想我玩游戏了(游戏里的体力已经用完了),也没有用手机软件学习的动力。现在的我有更为迫切的主要目标与王大爷儿子的联络——微信好友申请和电子邮件。

    城市边缘,密林处,古庙内。

    “猫药”已经消失的小七面色惨白,从深渊中缓缓升起。

    正在闭目养神的巨人,似有所感,看了一眼半跪在圆盘上,飞出深渊的小七,叹息了一声。

    “你太累了……”

    “……”

    一向喜欢与巨人、针锋相对的小七也没了力气,只能死死的盯着稳坐在宝座上的巨人,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