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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格肚里憋口气,忍了又忍,掖手徐徐道,“奴才跟奴才一家都忘不了奴才本分,谨记主子吩咐,伺候主子没有不尽心的,不敢偷懒。”

    广禄嘴角微翘,笑意似有似无。素格刚好抬眼瞧见,忙低了头,她最讨厌瞧的,恰是怡亲王这样的笑。

    不过,这样的话似乎耳熟,在哪里已经听过一遍了?拢共跟这位爷见了两次,次次都是同一套说辞。记性不好?还是太妃怀孕时吃多了鹅,生出了个碎嘴唠叨爷们?

    素格说完,垂手站着,心里只可惜这样的皮囊。

    广禄瞥她垂头丧气的,又是满脸呆样装傻充愣,便怒气冲天。掂量了一下,她刚去王府必然是见了鄂扎。心里只冷笑,这难受才到哪里,不过这么被替换下来,难看了些,姑娘家面子搁不住。自己这趟来,正经事还一件没办成。她也算是一桩正经事,要是知道了,鄂扎的事,都不过尔尔。

    “爷的话你要仔细着听,,”广禄开口准备慢慢给她透底儿。

    素格不耐烦再听一遍,“爷的话,奴才记得很清楚,不许雅布朝三暮四,要听话听使唤。奴才知道爷是新旗主子,奴才一家都会尽心办差的。。嗯,”她觑了一眼广禄,见他脸色已经青了。后面的话便没敢继续。

    她不是不会转圜的,到底人家是新主子,拿捏在旗所有人的命脉。整治她可是太容易了。比如随意配个婚,连她阿玛都不能驳回的。那她可就在这草原上活一辈子了。以前她愿意留在喀尔喀,现在,她忽然很想离开。

    广禄被她堵的一口气吐不出来。

    这可是头一回。

    别说一个奴才,朝里的大臣也不敢随意惹他不高兴,随意打断他的话头,还叽里咕噜一番,冲的他气口都接不上了。

    素格没敢继续,却也听不到上面主子发话。她只好低头瞧他的膝斓上绣的江河海水纹样,和腰间系的石青色蛟龙出海纹样荷包。这位爷似乎喜欢青色。。。。。。

    就听广禄冷笑一声,却不提他要说的话,“听说你有个姐姐,嫁给了福伦家长子?”

    素格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不是秘事,也不怕人知道。可宫里人说话,她领教过,人家才不会无缘无故提门外四两风,槛外几朵花,里面都深藏机锋。自己刚刚给他膈应了一下,他就提起福慧,莫非福慧出事儿了?她越想越担心,几乎觉得肯定出事儿了。

    忙堆起一脸的微笑,“去年嫁去的,还是大姐夫亲自来草原接去京里。王爷也知道这事?”

    广禄低头,她的身量还没长足,站在自己面前不及肩头,低头刚好能接上她的融融笑靥,粉面春风。这会儿的笑模样,却引不来他多一分的心软。

    广禄拂拂袖上一道微褶,若有所思,沉吟不语。

    素格见他拿搪,后牙根儿都要咬断了,还是笑到下颌酸,迎向他的反复打量。

    广禄抻足了劲儿,才开口,“不过突然想起,你进京了,住福伦家倒也方便。”

    素格一怔,后背慢慢开始发凉,“主子,爷说进京,,,”笑容更娇了些,“奴才要伺候阿玛額涅,主子怕是不知道,阿玛是被贬到喀尔喀的,没旨意不能随意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