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琼林宴,女帝亲邀百官设坐与琼林苑。琼浆玉液,鲜花美人,圆月高挂天际。

    今夜柳暗百花鲜,琼林设绮筵。玉箫仙岛月,银烛紫微天。

    今年的琼林苑并不如往年文武分席而坐,而是打乱了位置安排。这武探花与文探花,武状元与文状元坐在一起,也不知会发生何等趣事。

    如今青阳国重武轻文,更带着带动全国一股强身健体的风气,连带着一些养在深阁里的公子都习得一手好骑术。

    不过今年的武探花生得倒是不如前俩位肌肉扎实,虎背熊腰,模样生得倒是颇为清秀,就连那张脸放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女人之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文科那边无意跑过去的一样。

    只是今次的琼林宴上,最为受人瞩目的文武状元比之往年倒是黯淡了几分,只因谁不知席中正坐了一名色若春晓之花,骄艳如梅的探花郎。

    探花郎,探花郎,倒是真的应了‘花’之一字。不过却比满牡丹更为娇艳清雅。

    “兄台何故如此看我,可是我脸上沾了何秽物不曾?”见人从入席后一直盯着自己不放,林清时终是忍不住出了声。一双修眉微蹙着,显然带着几分不喜。

    毕竟有谁喜欢像一只猴子似的被众人围观,就差没有没有将她全身上上下下给扫过一样。

    即使她模样生得再好,也不过是和芸芸众生一样一张嘴,一个鼻子外加一对眼睛罢了,难不成她还多长出了一个三头六臂不曾?

    “只是觉得探花郎的颜色生得好看,不由多看了几眼罢了,还请林兄莫怪。”既是被人发现,那人也并没有半分羞赧之色,而是高举着手中青铜杯盏,饮酒谢罪。

    “不过张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林兄这样的神仙人物,方才多有得罪。”人嘴上虽是这说的,可是那双眼则是不曾移动半分。

    若非林清时知道对方是早已娶夫并且家中有几方美郎的女人,她都要以为对方是个男扮女装的男人了,毕竟那种目光她可是从小到大最不缺的,甚至令人打从心底泛起一阵厌恶

    “兄台的颜色也极好,莫要妄自菲薄,毕竟这世间的美皆有不同。”林清时眼眸半垂,遮下了复杂万千的眸子。

    “我的颜色再好又如何能比得过林兄,要我说,这整个琼林宴上的全部色彩加起来都不如林兄一人尔。”张沉嘴角洽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又道;“反倒是那么久了,我都还未自我介绍,还望林兄见谅。”

    “在下名姓张,单字沉,字子良,林兄日后唤我一句子良便可。”张沉倒是自来熟的给林清时斟上了酒,甚至有种过于献殷勤之感。

    “我唤林清时,字幼清。”林清时注视着她的动作,隐隐中,她在人群中捕抓住一道与周围人完全不同的目光。

    浓稠,腥臭,腐烂,带着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就像是泛着恶臭的下水道老鼠来得一样令人窒息。

    “清时可是不舒服。”见人久久不曾言,张沉不由再次出声道。

    “并无。”林清时半珉了珉唇,摇头否认。

    只因她顺着那道令人作呕的视线看去时,那道视线的主人仿佛是能查觉到她的想法一样,飞速撤离,而等她收回目光时,便再一次重复先前缠绕得令人窒息的黏稠,腥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