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多保重。”

    林宜朝他们低头,被应寒年拉着手离开。家里,很快就只剩下白家夫妻两人,江茜瘫坐在沙发上,哽咽着道,“其实我们哪有多少立场怪他们呢?茶茶不就是犟吗?她又不是错了,我们做父母的为什么非要教她认

    清现实,而不是陪着她一起讨回公道?”

    这指的是对抗文化公司的事情。

    他们只是普通人家,一开始也愿意让白茶去告去申诉,后来,他们都累了,觉得这样打官司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逼着她、骂着她放弃……

    到最后,把孩子骂到只能离家出走。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是死也会陪着女儿去讨一份公道,讨一份清白,总好过现在女儿都没了。

    白朗彦站在那里端着文件发抖,平日里泪都不掉一滴的人此刻眼睛红得充血。

    他慢慢走到一旁,站到柜前,柜上摆着白茶的遗像,是一张从全家福上截下来的照片,是白茶十八岁的笑容,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他拿起点香的打火机点燃手中一张张的新闻纸,看着火从纸角着起来,火焰越来越大,直烫到他的手指,依然不肯放手。

    茶茶,你想要的大白天下终于来了。

    能看到么?

    好半晌,江茜坐在那里拿起林宜留下的手机,一张张照片翻过去,不敢翻最前面的,只敢翻最后的。

    看,她女儿笑起来多漂亮啊……

    ……

    应景时苏醒后的第三天晚上,已经勉强能从床边走到门口,不用扶墙扶家具。

    复健室里,病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到深夜,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修长削瘦的身影。

    应景时站在特殊的器材上往前挪步,双手死死地握住两边扶手,指骨突出分明。

    汗水自额际淌下,划过脸侧,自下颌落下来。

    再多练练,他就能走更远的地方,能走出医院。

    应景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渴望一个健全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