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茗有些惊讶,毕竟此次与周故见面,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带上洛叶这么个一看就十分能惹是生非的孩子与陆远思的行事作风很不相符。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若是这都控制不住,还谋什么大事。”

    陆远思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放下了车帘,一转头看见傅承禹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觉得洛叶能在我们手上翻出什么花来?”

    “没有,远思说得很对。”

    陆远思:“……”

    虽然傅承禹一直在顺着陆远思的话说,但她仍觉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马车缓缓行驶在小道上,此地是个并不算大的镇子,因为处在官道附近,来往行商不少,街上有天南海北的人,倒也热闹,很快到了他们与周故约好的酒楼前。

    “这镇子看着不大,这条街倒是繁华。”陆远思下了车,左右看了看,自己安排的人隐没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将环境打探得明明白白的,她转身去扶傅承禹,说:“承禹,我还有些事情,你先上去吧。”

    傅承禹点点头,先行上楼。

    此次他们出门,已经十分低调,只带了盏茗和洛叶,让洛叶赶赶车还行,服侍人的事情他可就做不来了。幸而盏茗周到,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此时周故尚未抵达,盏茗摆好了茶点正准备退下,却被傅承禹叫住了。

    “盏茗姑娘请留步,”傅承禹看了坐没坐姿的洛叶一眼,道:“小叶子,你先出去一下。”

    洛叶有求于人,装起乖来十分得心应手,立刻就出去了,盏茗对傅承禹行了个礼,道:“殿下,不知有何事?”

    傅承禹虚扶了她一把,道:“只是有些事情想向盏茗姑娘讨教,不必多礼。”

    平日里傅承禹虽然待人客气,但毕竟是主子,随着他与陆远思愈发亲密,陆远思的下属和他自己的下属其实差别不大,像今日这般到更像是将盏茗作为一个客人了。

    盏茗立刻低下头来,语气平淡道:“殿下折煞奴婢了。”

    “瞧盏茗姑娘慌的,即便是发现远思似乎对葵水一无所知时也未曾这样惊讶过吧?”

    盏茗的表现绝对算不上慌张,傅承禹也不过随口一说,重点是那日盏茗的表现。

    她是贴身服侍陆远思的侍女,自幼便跟在陆远思身边,她身上判若两人的变化,其他人看不出来盏茗难道看不出来吗?

    即便是她顾念主仆身份,不敢妄加揣测,可陆远思那日的表现就是完完全全的新手,按理说她从前是有过葵水的,盏茗作为她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若是这样她都不怀疑陆远思的身份,那才是奇了怪了。

    傅承禹当时便有这样的疑问,只不过找不到机会细说,他并不愿意怀疑陆远思的亲信,但盏茗并非其他人,陆远思可以用人不疑,他却不行。

    而盏茗也明白了傅承禹的意思,她沉默着不说话,傅承禹也不逼她,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实木的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包厢里便显得愈发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