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再不敢闹腾了。

    她本来就爱打麻将,养胎的时候也没闲着,两口子都爱赌,徐国富把家里钱偷偷输掉以后她就想打两把翻盘赢回来,结果没想到输的更多,回去跟娘家兄弟借了钱,到现在都没钱还,她哪儿敢真的回娘家告状去啊!

    李牧遥也借了张芳几百块钱,本来不想给的,但一想几百块换个把柄挺好,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她生怕张芳不管她借钱,知道能借来钱就会还想去打牌翻盘,赌徒心态,前期投入的成本太多就舍不得撒手,容易被套牢。

    于是这顿揍反正是白挨了。

    她怕找人来主持公道反而会把自己那些烂事儿抖搂出去,委委屈屈地躲在屋里哭了一场,此后绕着李牧遥走——

    背后的难听话肯定还是免不了。

    但只要她不敢当着李牧遥的面再那样乱说,李牧遥就勉强当做自己不知道。

    但徐母那边,李牧遥到底还是妥协了。

    那天徐母晕过去以后,在医院躺了好久才悠悠转醒,醒了以后也不说话,只是哭,哭得让人心慌,最后哭得眼睛都肿了才让人把李牧遥喊到跟前,跟她说:“闺女,就当心疼心疼你亲娘,找个对象处处吧。”

    回去以后她才知道,二老这么着急的原因是因为听人说她这病叫“婚姻恐惧症”,真就认为她是生病了,把她哽得什么都说不上来。

    上年纪的人道理是没办法说通的,所以她妥协了,跟那个赵医生见了面。

    人跟照片里区别不大,白白净净,戴个眼镜,看上去有些木呆呆的,书卷气十足的一个文弱书生,俩人见面以后也没什么可聊的,李牧遥跟他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沉默。

    幸好赵医生平时空闲时间不多,所以李牧遥就算跟他处了对象,其实也不能天天见面,不去想这件事就可以当做他人不存在。

    而徐母那边知道他俩谈上了,瞬间安心许多,也不再愁眉苦脸了,更不管她是不是到处乱跑,似乎是觉得只要能处上对象结婚的事肯定也就快了,一结婚闺女自己就知道收心了。

    李牧遥总算是用妥协换来了轻松。

    制衣厂那边已经全部到位了,她得到了一年的土地使用权,目前设备一共一百一十三台,员工二十人,徐国强白天给她盯着厂子,晚上就让孙翠和那个憨厚的孙四叔守夜。

    有时候李牧遥也住在厂里,反正地方大,人少,能住的地方多着呢。

    她另外还聘请了一位在制衣厂干了好多年的老师傅在一旁盯着,二十个人分成了三条生产线,各自负责成衣的一部分,设计图依旧出自她手,那个老师傅帮忙调整改动。

    为了这个厂子,她算是把一大半钱都丢进去了,没有全丢进去是因为她现在就是个小作坊,布料吃不下太多,机器和人也一样,一切都是在卡着底线做。

    等样衣出来以后,她回去试了试,就准备带着样衣去寻找订单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时她把所有的钱都砸进去忐忑等售出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