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赶到的鲁、张二人救起了负伤的仙渊绍。

    在众人看来,仙渊绍虽性格顽劣,但其本质却正义耿直。因此当渊绍将编造的因果告知将士们,大家竟然半分怀疑也没有!仙渊绍暗自庆幸,又有些沾沾自喜。事后他将此事描述给子墨听时,语气中不禁添了些自鸣得意。子墨瞧着他那副“自豪”的样子,遂不忍心说破真相——那些将士们分明就是不相信他具有编瞎话的智力……

    言归正传,大部队总算追到了御驾。先到一步的仙家精骑已经与皇帝接洽上了,连秦殇的尸体都已经裹覆装车了。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鲁庆山和张一鸣下马御前,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朕无事,你们更是无罪,爱卿平身吧。”端煜麟不是赏罚不分之人,鲁、张二人拼死护驾,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仙渊绍亦拖着伤躯,一瘸一拐地跪倒在地:“臣有负重托,让贼人有机可乘!而且……臣还中了莫见的奸计,让他逃了。臣,罪该万死!”说完还蛮力地磕着头,地上被激起的尘土令皇帝不自觉地掩住了口鼻。

    “好了好了,中郎将快别再拜了。此事虽有你疏忽的责任,但说到底是贼人太过狡猾。碰上如此奸诈的对手,中郎将你……唉,罢了。朕恕你无罪,起来吧。”端煜麟本想说碰上莫见,就凭你仙渊绍的智力当然无能为力啊。可是想想这样说岂不是在嘲讽功臣?还是算了。直接免罪了事。

    渊绍哪里晓得皇上的心思转了几道弯?听见自己被赦免无罪,直接高兴地谢恩,还一蹦一颠地要继续骑马随驾。

    端煜麟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难道自己选这个愣头青做中郎将选错了吗?哪里还有个四品官员的样子?他指了指那个状若孩童的大小伙子,命令到:“中郎将受伤了,不宜骑马。叫他乘朕的马车,朕要骑马。”反正被秦殇的血弄脏了的御驾他是不肯再坐了。

    “陛下……这合适吗?”跟随大部队赶来的方达也缓过精神来了。

    “无妨。你也一同去车里照看着他,待会儿遇见他夫人,将她也一并请上车。到了辉州,朕有事要问仙少夫人。”方才在黄雀谷,秦殇一行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仙二少的夫人也曾效命鬼门!这事他可得好好了解一番。

    銮驾加快脚程,于深夜抵达辉州,太医忙着为受伤的将领们看伤抓药。经历了惊魂一日的达官显贵们此时都已疲惫不堪,端煜麟也早早歇下,待明天再好好决断谋反一案。

    可对于一些人,今夜注定无眠。

    仙渊绍对自己下手够狠,腿上伤口颇深,太医敷药时疼得他甚至忍不住*出声。在一旁看着的子墨心疼得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泪。

    渊绍不愿子墨担心,伸手帮她抹掉眼泪。可是他刚一抹完,立即就有新的涌出。他故意摸着子墨的眼睛,嘻皮笑脸地调侃着:“哎呀?这金豆子怎么掉个没完,是不是这俩眼珠子漏了?正好太医在,快叫给瞧瞧!”

    子墨被他一逗破涕而笑,打开渊绍的乱动的手掌,啐道:“我看你还是伤得不够重,还有心情开玩笑!”见子墨不哭了,渊绍似乎觉得伤口也就没那么疼了。

    “我没开玩笑,你还真得让太医给你好好把把脉……”渊绍朝子墨摆手示意她靠近些,他与她咬耳朵道:“你不是说,跟着我出来风餐露宿的这几个月,你的信期都乱了么?正好让太医……”

    渊绍话没说完,便被面红似血的子墨拧着耳朵臭骂一顿:“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老太医看着这一对儿年轻夫妇的打情骂俏,也颇感好笑地摇了摇头。

    “哎呀呀,你看看你,情绪起伏这么大,还说自己没病?太医,你赶紧给她看看!”渊绍拉着太医不让他走,非逼着人家给子墨把脉。老太医无奈,遂劝子墨把个平安脉也好。子墨不想渊绍再胡闹下去,于是便也没拒绝。

    太医仔细把了一会儿脉,神色由一开始的严肃渐渐转为喜笑颜开,最后竟作揖道喜起来:“恭喜少将军、贺喜少夫人,少夫人有喜了!已经两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