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言从沈夫人那里得知自己要接下城主之位后,惊讶了一阵。

    但在沈夫人剖明心思与他深谈一番后,他也答允了下来,接了要递交入京的奏章,真心实意唤了她一声母亲。

    两人之间芥蒂不可能因一番谈话就此消除,但沈夫人摆出低姿态,他也不是全不知好歹的人。

    隔日,慕昱就直接催着他与自己上路了,反正是乘马车,也不需他用断腿行走。

    沈不言不知他急迫什么,却也无法拒绝他,只得乘上了原本专属沈城主出行的马车。

    这马车车厢大,需得六匹马拉行,速度不算慢。

    车厢内布置得也称得上华丽,沈不言、慕昱与安安三人进入车厢后,活动空间也较大。

    他们两个成年男子稍低了头,就可在车厢内来回走动,几如一间小房子。

    安安睡了个好觉,今日精气神颇足,又已与沈不言颇熟悉了,也就没有赖在慕昱身侧,只寻座坐下,咬着块马蹄糕,摆弄起了沈见熹送给她的木质机关盒。

    沈家小少爷送别她时,很有些少年怀春的心思,沈夫人也有些动心,想要结个儿女亲家。

    她说与慕昱听的时候,慕昱脸都黑了——他家宝贝才多大啊,哪里能就考虑起嫁娶的事儿呢?

    被他拒绝后,沈见熹有些失望,却还是借着还恩的说法将沈夫人从前寻来的一颗明珠,放进了自己精心制作的机关盒里,送给了安安。

    慕昱没拦着,让他尽了这份心思,也算将两人的因果了结了。

    至于沈夫人说的,等安安稍大时让他再考量,他直接就当耳旁风过去了。

    安安对明珠的兴趣不大,可颇有些机巧的机关盒却勾起了她的兴致,上了马车便将心思全放在了如何打开盒子上。

    “说起来,我还欠安安一句谢。”沈不言静静瞧了一会儿她摆弄着盒子,忽然开口道。

    安安将那马蹄糕嚼了嚼吞下,微歪了头,有些困惑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他又要向自己说谢。

    沈不言从袖中拿出那串鲛人泪手串,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的眼泪替我安神,我父亲捏碎我命牌,我也不可能恢复这么快。”

    “安安的眼泪也很厉害?”安安虽没全听懂,却明白沈不言是在夸自己的眼泪,便喜滋滋地看向慕昱,一副还要讨他夸奖的模样。

    “她的歌声可以安神,原来眼泪也有这个功效。”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慕昱在她的俏鼻上一刮:“可不许为这个总哭,小哭包。”

    安安的贝齿咬着唇,略有些气愤地道:“安安没有总哭,爹爹乱说,不许叫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