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生怕池水溅到丛霁身上,致使丛霁震怒,因而缓缓地顺着池缘滑入了池中。

    丛霁见幼鲛霎时消失无踪,登地腾起了折磨幼鲛的心思。

    奇的是,幼鲛一从池水中探出首来,他这心思立即消散了。

    难不成这幼鲛能将他变回那个心肠柔软的自己?

    “过来。”他向着幼鲛招了招手。

    温祈不敢违背丛霁的命令,快速地游到了丛霁面前。

    丛霁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手指一触及幼鲛的发丝,他整副身体骤然平静了下来,浸透了他的骨髓的暴虐似乎从未出现过。

    自小他便被教导要如何做一个明君,但他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继位,他只在意这天下是否河清海晏,偃武修文。

    然而,自从二十岁那年身中剧毒,侥幸未死之后,他却立志要教所有人俯首帖耳,为了达成目标,他计策百出,其中不乏阴损的计策。

    他终是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位,继而被迫成为了一个暴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嗜血之欲一上来,不得不命内侍提了作奸犯科的死囚来,供他折磨。

    起初,他很是厌恶自己,甚至为此自残过,可惜自残并不能让他恢复理智。

    时日一长,他终是逐渐麻木了,反正死囚本就该死,死于他手又如何?

    眼前的幼鲛却让他寻回了久违的平静,他当即决定不食用这幼鲛。

    相较于长生不老,这份平静更为珍贵。

    温祈见丛霁神态温和,讨好地以额头蹭了蹭丛霁的掌心。

    丛霁扫了两名内侍一眼,示意他们离开,其后又问幼鲛:“你可有姓名?”

    温祈颔首:“我唤作温祈。”

    丛霁听不懂,摊开右手掌心,道:“你可识字?”

    温祈又颔了颔首,而后用右手食指于丛霁掌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丛霁真心实意地道:“温祈,是个好名字。”

    为何这暴君与话本所述截然不同,难道与他一般并非原身?